她的脉脉深情,透过一句言语,透过一个温情的眼神便已传递得淋漓尽致。沈霜照比陆清容稍矮一些,她勾着陆清容的脖子,仰首望着她:“我不要自己做判断,我只信你说的。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陆清容粲然一笑:“霜儿这般信我,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好是坏,就要取决于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沈霜照抓着她的衣襟,不由紧张了起来。
“我知道你对我还心存疑虑,霜儿说说,你的心结在哪里?”
沈霜照想起在沙海的那晚,半夜自己爬到陆清容身上想去偷看她的脸,结果被她反压在身下剥去外衣看了背上的胎记。当时陆清容的言行过于怪异,如今想来倒是她知晓自己身世的意思。
“我问你,你可是一早就知晓我的身世?”
陆清容垂着头没有看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她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沈霜照垂下的发丝,轻声应道:“是……”
相较于她的漫不经心,沈霜照就紧张许多,追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的情报来源很多,霜儿若是有兴趣,我可以一点点地都告诉你。”
“算了。”沈霜照摇头,“陆姑娘向来神通广大,我就当与有荣焉吧。”
陆清容在她额上疼惜地落了一吻:“还有呢?”
“那时候你知道我的身世,却又不杀我,可是对我……另有所图?”这个疑问纠缠了沈霜照好几日,令她心神不定饱受折磨。
“这很重要吗?”陆清容的手绕到沈霜照的下巴上,然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悠柔的眸光如暖意融融的春风吹皱了沈霜照的心湖。
沈霜照陷入她的柔情里,却仍道:“重要。”
“坦白说,那时候我还真没花什么心思对你另有所图。”陆清容眨了眨眼,不留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当时我爹不在城中,我忙其他的事都来不及,哪有什么空对你挖空心思地榨取你的价值?你若硬说我有,不过就是在我闲暇之余,把你当作取乐的工具。因为那时的你,倔强又偏执,加之你在青城闹事,我又与你见过几次,觉得你真是有趣得紧。”
她说的话这番话有理有据,沈霜照相信得很:“那后来我回水澜城,你又来找我,又是为何?作为沙海的少主,你若是来水澜城,势必也要得到你爹的允许吧?”
陆清容用手梳理着她的发丝,道:“这个问题我记得霜儿先前问过,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
“是。因为你是陆清容,着实是……”沈霜照也不避讳。
“着实怎么样?”
“着实诡计多端,工于心计。”沈霜照说得眉飞色舞,眼里似乎颇有埋怨之势。
陆清容只是笑,外边儿大雨倾盆,她脸上倒是阳光明媚。
沈霜照抓住她的手:“不许笑了,你快回答我。”自己受着煎熬,她怎能笑得如此灿烂?
“好好好,我说便是。”陆清容反握住她的手,用手掌裹住她的手,“那次的确是我爹让我来水澜城办事,至于是什么事,我早前就告诉过你。霜儿可还记得?”
“杀我?”沈霜照当初只当她是和自己耍嘴皮子,难不成是真的?
“没错,我是来杀你的。我爹不许我对人动情动性,男子不行,你身为女子又是沈婉蓉的女儿——就更不行了。所以,他让我杀了你。唯有你死,才能了断我的情愫,让我断了念头。”
沈霜照将额头贴在她脸上,亲昵得不得了:“可是你没有,甚至……甚至还勾引我。陆清容,你的手段我真真是一点儿都比不上。”
“是你自己意志力不坚定,落入我的陷阱岂能怪我手段高明?”陆清容的手从她的腰际缓缓向上移动,撩拨得沈霜照心猿意马。
“还有其他吗?你没有杀我,你爹难道不生气?”
陆清容闭着眼,抱着她,聆听着屋外的落雨声:“他可生气了,后悔当初在沙海没杀了你。总之你放心,我爹不图吞并疆土,他想要的,绝非滔天的权势。我随踢他办事,可自从认识你以来,并未做什么危害水澜城的事。”
“那……”沈霜照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只是这下刚起头就被别人打断了。
“二位小姐,老爷说该用晚膳了。”来通报的是个年轻小哥,他的衣衫都被大雨沾湿了不少。
“知道了,我们随后就来。”陆清容出声道。
“伞给二位放门口了,雨天路滑,走过长廊时且要小心。”小哥说完便撑着伞走了。
沈霜照从陆清容怀里起来,一看天色才惊觉这么晚了。
“有什么事我们吃了饭再说,现在,莫要想太多。”陆清容执起沈霜照的手。
二人乘着一把伞在潇潇暮雨中跨过院子,再走过清冷的长廊,烟雨濛濛中,只落得双双背影在他人的视线里。
姜大人非要沈霜照上座,沈霜照怎么都不肯,自己是小辈,姜大人又是陆清容的外公,她岂能越辈上座?
“外公既然执意如此,霜照你就莫要推却了。”陆清容改了对她的称呼。
沈霜照叹一口气,顺从地坐到了姜大人要求的位子上。
“今夜这雨一时半会儿似乎停不了,雨势也不见小,沈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暂且在寒舍将就住上一晚。至于城主那里,我派人去通禀一声。”姜大人提议,对沈霜照也改了称呼。
沈霜照正愁晚上该回去还是与陆清容待一夜,姜大人这么一说她倒是豁然开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