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很大,也很安静,氤氲着药香。
慢步走在院落中,李裕宸一直低着头,怕是不经意会走歪,会踩到距离脚边有些距离的或是灵药的药材,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徐盛。
虽然不能说话,可他的脑海却是没有停止忙碌,快速组织着言辞,准备到时候写下。
路不长,进入院门,便能看到那头的木屋,却似在思绪中经隔千山万水,总是到不了尽头,可停顿下脚步,从恍惚中慌忙回神,早已经站在路的尽头。
“哥哥,到了呢。”苦儿的声音很轻,怕是影响空气中的清宁,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笑得很开心。
抬头,注视灰褐色的门,以及门上布着旧迹的屋檐,李裕宸看得发呆,任由清风携着浓香侵袭,无法再向前迈步。
“都走到这里了,什么都不用再想。”林嫣示以鼓励的微笑,“进去吧。”
“是啊,进去吧。”白雨微笑。
勉强的笑容浮现脸庞,李裕宸将弥漫空气的药香吸入肺中,抬起比平常稍重的手,触碰只是咫尺的灰褐色的门。
“吱!”
一声轻响,门被人力打开,却不是从外,而是由木屋内的人开启。
“你们是什么人?是本届的新生?到这里来做什么?”一连串的轻问声由打开门的青年发出。
青年身着蓝衣,身材高挑,模样很清秀,携不谙世事的儒雅,有些似少年,透在空气中的皮肤白皙且泛光泽,一双闪烁微茫的眼眸映出眼前四道身影,含有不可名状的古怪。
“我们来找徐盛徐老师。”林嫣轻声说道。
青年微顿,旋即摇头,说道:“老师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客。”说完,他便是摸向刚被他开启的门,“你们走吧,不要破坏了院中的安宁,更不要想着采摘灵药。”
“等等!”白雨出声喊道。
“有什么事?”青年耐着性子问道。
“我们要见徐老师。”白雨轻轻一笑,顿了顿,“是徐老师让我们来找他的。”
青年微愣,旋即于轻笑中摇头,低声说道:“你这点小伎俩是没用的。”笑容泛着冷意,可脸庞却布上很是细腻的红润,双拳稍稍握紧,“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会轻易相信你。”
“我们说的是真的!”林嫣说道。
“的确是徐老师让我们来的。”白雨点点头。
一声冷哼压过一切言语,青年脸庞的红润欲要溢出血液,不愿再多一个字,握紧的双拳放开,可力量并未少丝毫,作用在被他开启的门,拉动门扉快速闭拢。
林嫣伸手,想要阻止,却是在瞬间停住,与白雨一同将目光移到李裕宸身上。
李裕宸站在门前,微抬着头,盯着屋檐无言。
自门从木屋内部被打开,他便是这般模样,青年出现又消失,他没有改变过姿势,似愣,似出神。
“老师今天不见客。”门内传来青年已经平静的声音,“老师早已经发话,说过今天任何人都不见,哪怕院长来了都没用,你们还是不要浪费精神。”
“哥哥,我们不进去了。”苦儿冷哼一声,“就算他来求我们都没用。”
苦儿所说的这个他,主要指的是徐盛,却也将青年包含在内,含着不愉之后的赌气,歪着头,嘟着嘴,眼眸有着狡黠的光芒闪烁。
“我劝你们早些离去,不要再想这些歪主意。”屋内继续有言语,于屋外人,可听出言语间压抑着的愤怒。
苦儿很不高兴,眼眸中映着满院的药材,身形欲动,却被李裕宸抬手拉住,并被一双含有无奈的明亮眼眸制止。
“怎么办?”林嫣问道。
李裕宸笑着摇头,用手指了指屋檐,又指了指地面,率先坐下,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盘坐,沉入修炼。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既然已经来了,而苦儿也说过进入院中会有好事发生,还未得到好处,也没有见到徐盛,便是不必离去。
顺着李裕宸所指的屋檐望去,于陈旧的木头间,有着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字。
应是一排小字,不知是谁在很久之前留下,又被岁月吹抹去曾经刻得很深的痕迹,只能依稀看清两三个小字。
心静,人。
最前面的两个字应是心、静,而模糊的字的痕迹中央有一个人字。
“心静……人……”白雨轻念,“心静。”
“心静……”林嫣亦是呢喃。
轻念着,呢喃着,二人细细思索,觉得应该心静。
心中既已认定,便努力使自身心静,渐渐遗忘不该浮现心头的烦与忧,少了身与心的躁动,轻轻呼吸间,没有了太阳的火热,只有院中的药香中环绕充斥着清宁。
降低身形,盘坐屋檐下,静下心,默默修炼。
见身边三人如此,苦儿撇着嘴,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该高兴,略带扫兴的眸光扫视着阳光与清风下的院落,觉得无事可做,也不再继续站立,坐在温热却凉爽的地上发呆。
木屋内,青年心情很不愉快,站在门口踌躇,经过一番思绪的争斗,只是挥了挥手臂,由衣袖带动空气轻动,靠近窗户看能使心静的书。
徐盛在睡觉,被吵醒,却是不动,闭上眼,又继续睡。
睡觉,至于睡得着还是睡不着,只要还在睡着,其他的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或是梦,也或是梦不成,只能闭着眼睛细细思索。
徐盛觉得很累,是昨日受伤正在恢复的感觉,更是心的疲惫,用以往的思绪反复交织与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