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哪位前辈”
清风过后,响亮不失郑重的声音荡在空气,打破刚有的宁静。隔着很远的距离,数十道身影端正立着,默默等待。
“佛主,真的在么”元寂低声喃喃,失神的自语,希望能够得到准确的答案。
可是,没有人回答,更不会有期待的身影出现。残留的音符钻出小亭,散入湖水中,顺着极弱的涟漪归于沉寂,消逝的寒意悄然滋长。
是悲伤,由元寂身上释放,落在每一寸的空气,比寒冷更加冰冷,冻结空间。
“他怎么了”何巧眼中闪烁着迷混,使劲甩了甩头,疑惑更深,“发生了什么事”
才从沉思中醒来,一段记忆模糊了,又见元寂如此失态,那份冰凉的感觉让她心中生出一些凛然,将深沉的疑惑暂时抛却,绷紧着神经。
李裕宸无法回应,略有思索,确定有一些事情何巧不应该知道,之前的事情也不打算表明。
再盯着元寂,他忍不住摇头,心中的思绪很是复杂。
“真的还在么”元寂像是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眼中闪烁点点泪光,忽然仰起头,“告诉我啊”
大喊之中寄予了太多情感,无数的怨恨伴生,心的疼痛在其中,却只化作无奈的询问,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仅仅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错误的,哪怕是欺骗。
但依然没有人回答,像是佛主骗了他,再把他抛弃。
风,忽然升起。
冰冷的气息随忽生的风飞动,由小亭快速传向四周,带动湖水铺上一层薄冰,湖岸上的土地也凝结白色晶莹的碎块,清凉的星光在碎块中闪烁。
“告诉我”元寂大声呼喊,心中积郁的压抑释放。
“不好,快退”何巧急声喊道,拉住李裕宸飞退。
气势于瞬间散开,极度的冰寒爆裂,随狂暴的风向空气每一个角落急速宣泄。薄冰变得厚实,湖面冻上厚厚的一层冰块,凝结在地面的碎块变大,将闪烁的星光吞噬。
“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变冷了,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来的寒意”
冷气霎时间传开,大半座天都城都被寒意侵袭,几乎是压抑的议论声不断。
何巧拉住李裕宸飞退,猛地跃起,避过爆裂散开的寒气,再落至地面,已是踩在厚实的冰块上,且与地面有着半人高的距离。
“你没事吧”何巧见李裕宸有些出神,有些担心。
李裕宸摇了摇头,既是对何巧的对应,亦是甩开脑海中纠缠着的思绪,正视眼前一切都被冰封的情景。
有些冷,还有点不舒服。
本身的感受,也是与视觉引起的念想有关,李裕宸觉得冰冷的环境带来一股精神上的压抑,仍旧都握在手中的竹箫握得更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何巧觉得奇怪,黛眉紧蹙,“我感觉记忆中好像少了一些东西。”
只是一种直觉,但这种直觉给她一种真实的感觉,带着她的思绪往这方面去想,并且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是遮去她的记忆之后残剩的思绪线条,让她很想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但总是缺少些什么,她始终想不明白。
无奈,她只能询问,并时刻注意元寂的情况,希望能够看出一些什么。
“为什么”元寂的声音已经很轻,像是梦中呓语。
不明白便不用明白,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李裕宸这般想,既是想对元寂的回应,也想这般对何巧表述,更是想要告诉自己告诫自己。
不知者无忧,知足者常乐。
有一些事情,只有特定的时候才能接触、知晓,并且只有到达一定的高度,拥有强大且足够的实力,才能真正掌控。
该知道的,待到时机成熟,必然会知道。
“有人靠近。”何巧低声说道。
之前站立远处的数十道身影进行于冰层之上,速度不快,步伐很稳,且是整齐。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凝聚着军队的铁的纪律。
队伍前进不久便是停住,一位中年男子站在最前方,目光停在元寂身上。
“前辈”中年男子在身前抱拳,出声喊道。
元寂没有回应,陷入了思绪的混乱中,一时间感觉不到佛的存在,甚至真就将佛遗忘,内心所念,几欲是魔念。
“呜呜”
低沉而带悠扬的声音传动,像是跨越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由虚无中传来,荡在冰面之上,穿梭冰寒之间,落入沉思的元寂耳中。
是箫音。
李裕宸也听到了,感觉到熟悉,身体的冰寒亦是减退,从内心深处生起了温暖,甚至连灵魂都感到温和的美妙。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是魔身,魔是佛心。二者皆无,方能忘魔;二者皆有,方成真佛。”
“你是佛主的弟子,这些真论,你应该知晓。”
平静而淡泊的声音潜藏在箫音中,是一次赠予,从竹箫中传出,至元寂耳中,告诉他一些他“应该”知晓的真论。
不论之前是否知道,但应该知道;不谈如今是否知道,既是告诉,那便应该知道。
“佛魔”元寂轻念,又若魔怔。
“他又怎么了”何巧眼中的疑惑变得深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没有看到,但应该是存在的”
低声说着内心浮出的奇特念想,何巧感觉很奇怪。她没有听到箫音,也没有听到那平静而淡泊的话语,却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是她的直觉,说出来连自己都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