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有了风,风没有温度,但吹拂在山顶上,吹过那密集到一定程度的空气,有丝丝冷意。
冷的是风,但更冷的是言语。
“有些人,可以继续活下去,有些人,不应该存在。”
李振龙将想说的话说了,只是最简单的说,便让许多人感觉着不快活,无法快活,更是无法活。
一言,定了生死。
“谁该活,谁该死,应该不用我说吧?”李振龙满脸笑容,而且笑得很灿烂。
有声音响起,很散乱的声音,很嘈杂的声音,却是在出现的一刻便向着消弭。
有声音,但听不到。
听不到,更无所谓。
“没有几个人是想死的,至于真的想死的,就更没有了。”李振龙笑了笑,看向李裕宸,“所有的人都不想死,可有些人真的该死,又该怎么办呢?”
李裕宸摇了摇头,不知道除了杀掉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又是知道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在摇了摇头之后,他再度摇头。
“还是杀了吧。”这是他的回答。
没有办法,但总要想个办法,就用这不是办法的办法。
杀掉。
杀戮。
可行。
行动。
李振龙笑了笑,平静的目光望向那些该死的人,挥了挥手,很随意的,也就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而已。
然后,有人倒下了。
之后,有人消失了。
最后,剩下一些人。
一切都是轻飘飘的,把生命当作最卑贱的玩具,如今不想要,便是摧毁掉。
从开始时到结束时,不过是一两次呼吸的时间,短促到许多人还无法回神,又漫长到天荒地老。
好像。眨眨眼,仅一次梦,梦在瞬间。
呼吸,依旧在。但停了停,停后永恒。
杀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还在着。
“哪里来,回哪里去。”李振龙说道。
“谁要是心里想不开,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来找我。”李世林舔了舔嘴唇,眼眸深处有着粉色的杀意,“我还没他那么强,可以找我出出气。”
“你们去找他吧,没事的。”吕中鑫笑着说道。
“对,来找我,没事的。”李世林指了指吕中鑫,“他保证的,会没事的。”稍顿,“忘了告诉你们了。他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后出手的三通老怪仙。”
“现在连仙都不是了。”吕中鑫摇摇头,看不到任何失落。
“想挑战的,我等着。”贾思进的言语很直接,“曾经的龙族,褪去了龙族的外衣,想改变神兽排序的,可以找我。”
向战、愿战。
他们就像一群好战份子,都有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曾经,都是同样的丢下了仙,想着成为至强。
战。是一条路,他们都确定的道路。
当战尽一切人,战尽一切事,便能成为最强仙。他们都期盼,都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求战。
言语的挑拨,是内心的念想,是现实的想法,是他们的心迹。
或许有些捉弄、嘲弄的话语。都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想战,不会畏惧一切,不再畏惧一切。
战。
战!
李振龙消失了,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痕迹地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裕宸也走了,由山顶缓缓飘下山,到了湖泊边上,身体坐在湖岸,双脚垂落湖泊。
他又以瘫软的姿态坐着,还在触绝,身躯似是死去。
“哥哥。”
“哥哥。”
第一声喊是叶笙的,第二声喊是苦儿的。
苦儿飘到了李裕宸身边,以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双脚亦是触碰湖水,搅动湖水。
层层叠叠的光芒,太阳的光,亦不属于太阳的光。
叶笙走到了湖边,站直身躯。
“水。”他说了一个字,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字,就已经足够了。
很想触碰的水,他一直都没有触碰,只是看着,不和水接触,思绪只在念想间。
他看着水,眼眸之中浮出一道清丽的身影。
他记得她,他忘记了她。
他知道她,他不清楚她。
他看着水,便是看着她。
他看着她,什么都不做。
他还是少年的身体,却是有了青年的思想。
这一刻的他,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不确定自己究竟是谁,不敢确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怕。
他真的怕。
很怕很怕。
对不起。
对不起!
三个字,呆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出口。
不需要,她也知道。
不能说,因为他没有理由说,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他看了很久,眼角留下眼泪。
他看了很久,终于决定不看。
“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他的声音很轻。
他走了,慢慢走,却很快就走到了山上……他的身形淹没在山上的树间。
他又回到了那间木屋,不被山下的人看到的那间木屋。
他在木屋里睡觉。
“他,究竟是怎么了?”涂山夕有些担心。
“他,曾经就住在这座山上。”李裕宸闭上眼睛,“曾经的他,镇压了一个时代。”
说不完的过去,更是说不清楚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却可以说出很多话语来。
“他,是山;她,是水。”
“他,为她而活;她,也为他而活。”
“他心中的她,并不是她,或者说她并不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