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态看待。
他平静,是因为不知道除了震撼还能怎样,更是知道一切发生在李裕宸身上,都不应该觉得意外。
黑色渐渐隐退,残留的空间波动使得冰川在固定的区域吹着罡风,来来回回,似不会绝。
“不出来?”李裕宸微笑。
他很平静,平静得很可怕。仅是表象而已。
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比汤轩更加的不平静,但他不会将不平静表现出来。
不应该不平静。
他是这样想的。
因为苦儿就在身边,因为如今的自己很强!
“再不出来。我可要毁了这里。”他说。
还是没有回应,只能是无奈……所以,只能做事了,照着说过的话去做。
挥手,很随意。
空气中忽然多出了一股强风。自他的手臂和手掌向前,震荡在空间中,肉眼可见的闪烁的涟漪向着冰川掠去。
“够了!”
当震动空间的风吹到冰川上,携带强横力量的声音忽然间传开,挡住了风,挡住了空间的涟漪与不稳定。
“自己做了什么,别以为只有自己才会知道。”李裕宸冷笑道。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那是固定的攻击,是主动的防御。”冰川传出声音。“没有伤到你们,而你也毁掉了我一处阵眼,就此揭过如何?”
“如何?”李裕宸笑得更冷了,“不如何。”
“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欺你,你又如何?”
狂暴的气息自李裕宸身边散开,压抑瞬间弥散至冰川,无数冰与雪的痕迹消融。
“所谓固定的攻击,可笑的主动的防御,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李裕宸轻声道,“你觉得仅仅一个假身能做什么?”
“你以为你藏得好。你以为你掩饰得好,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哦,不对,你以为能够骗过我?”
“是的。你骗了我。”
“所以,我想打你。”
嘴角微微扬起,之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很温暖,却又透着森然。
爆破的声音忽然响起,无数个角落都被波及。
冰川之上有无数地方炸裂。纯白的一片片冰雪绽放,像是一朵朵花,盛开时有过凄迷。
是一种惨,牵一发而动起全身。
千里万里的冰川,在狂暴的气息压抑下,数百里的区域都有冰花惨烈绽放、凋零。
花开,瞬间花谢。
花开,便是花谢。
“你想做什么?”
“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不要欺人太甚!”
对于难听的声音,李裕宸只是选择不听。
没有必要听,只需要做事,自己做自己的事。
他的身形在移动,在冰川上方的空气里飘忽,在虚空中来来回回,在轻笑之间将体内的力量释放。
他好像是容纳力量的机器,不再保存力量了,将体内的力量统统释放。
冰川彻底爆裂了。
空间处于混乱间。
冰与雪盛开花朵。
虚无将一切吞噬。
最后,冰川消失。
李裕宸的身前坐着一道身影,被寒冰包裹着身躯,半透明的冰块中透着冰冷的杀意。
“别封印了?”李裕宸轻笑,旋即有些叹息,“看来你真没做什么好事。”
封印,通常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无法杀死,另一种是希望其改过自新。
当然,两种情况可以合在一起,却又算不上新的情况,只是混淆视听罢了。
“做没做好事,你又能怎样?”冰块中传出声音,伴着冷冽的嘲弄,“有本事,你杀了我。”
“我杀你做什么?”李裕宸笑。
“呵呵,你没有那个实力。”
“就算现在没有,也总会有的,当然,我为什么要杀你?”
还是同样的话语,可其中的意味变得深刻,像是反复之后的更深沉,却是不曾改变的意思。
“我害了那么多人,你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李裕宸轻笑,“让你这样不好?被封印着,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穷尽一生都看不到希望。”
“犯了错,就应该弥补,虽然不可能将错误改正,总是要做一些事的。”
“你这样,还挺不错的。”
落井下石?
或许是吧,可是,对恶人而言,他除了落井下石,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做一些事,但如今,没有那个实力,只能是看着。
“其实,你可以将我杀了的。”
“不想。”李裕宸回答得愉快,“我喜欢看到你这样。”
“你知道我是谁吗?”冰川里的人影问。
“你是谁?重要吗?都是已经作古的人了,还留名字做什么呢?”
“我叫恬焚。”
“哦,恬焚,好像……真不认识。”李裕宸一脸笑容。
“没听说过我也算正常,毕竟是几万年前的人了,同一时代的人,能被记住的有几个?还能活着的又有几个?”
“不少。”李裕宸微笑,“就我知道的,有好几个。”稍稍停顿,“错了,应该是有很多的,而且,比你活得久的也不少。”
恬焚沉默了,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不否认李裕宸说得是实话。
只是,他凭什么会知道?哪里有知道的资格?
“不信啊?”李裕宸微笑。
“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关我什么事?”
恬焚又沉默了,感觉自己的思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