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否黑暗,既是在视觉上,亦是在内心中。
每日似黑夜的黑暗,那是习以为常的,已经被人熟知,不能算是真正的黑暗。
只有充满未知的黑,才能由内心添暗。
未知,常伴随恐惧。
“你这黑暗似乎不够黑暗。”
“对于你,的确算不上是。”
虚无间有着声音,似是在如今,亦似在过去,更有一种来自未来的感觉。
“为什么把那些东西送到拍卖会上?”李裕宸的声音充满无奈,“你应该知道,我很痛恨这些东西。”
“若我不做什么,你会带他们来这里?我们会见面?”
“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李裕宸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想打你。”
“我是年轮,我不想和你打架,因为那没什么意义,我打不疼你,你打不死我,最无聊了。”
“可我还是想打你,至少要打疼你!”
“你既然想打,那就打吧,疼,或许是有一些,但我早已经习惯了。”年轮说道,“我都有些怀念那被打的感觉了。”
“欠揍!”李裕宸说道,之后出手。
黑暗之中忽然有了光,并不明亮的光闪烁几个瞬间,照着两道相差无几的身影碰撞在了一起,震荡出的低沉的声音被光明闪烁之后的无尽的黑暗吞噬。
黑暗仍旧黑暗着,可是多了些光亮,那黑暗也就不再是黑暗了。
“砰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光与暗之间来来回回的,似乎不会有终结。
李裕宸苍老的身影前,一道更加苍老的身影躺在虚空,浑身残破而又沾染属于时光的尘埃,丝丝血迹弥散。
“打得我都流血了。”年轮轻声说道。
“我还没打够。”李裕宸看着满身伤痕的年轮,“怎么打都打不死,怎么打你都不话手。”
“你这样的态度。我打你还有意义吗?”
“真的没趣。”
年轮连说话都懒得说了,躺在虚无间,任时间流逝些许,让李裕宸内心逐渐得平静。
“遇到你。我很不开心。”李裕宸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遇上你的。”年轮的声音来得稍迟,“估计也没人想遇到你们。”
“你还要这样做?”李裕宸冷笑道。
“我比你更无奈,我只是一个执行者,做着已经注定的事情。哪怕有再多的念想,亦是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那是你自找的,没有谁逼你。”
“是啊!都是自找的。”年轮轻笑,“若不是自找的,会在这黑暗间沉寂万载岁月?会是看着熟悉的一切消失而不能有所作为?”
“都说自找的,曾经犯下了错,需要漫长的岁月去弥补,必须弥补!”
“你可知道,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啊!”
“都是自找的啊!”
李裕宸摇头,不想听年轮的自我思索。不想听那沉寂了万载时光的悲哀,不想知道曾经可能发生过的一切。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忘记。
忘记一切,便能没有烦忧,内心安定。
“说说你想做什么吧。”他无奈说道。
“我想做什么?”年轮闭上眼睛,“我想做的事情始终无法做到,我做的事情,都不是我真正想做的。”
“不要废话!”
“我就是要废话,我就喜欢说废话。”
“你慢慢说,我先睡一觉。等我睡醒,你再继续说。”
“这里的时间过得比较快,现在,距离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天。”年轮说道,“现在的时间,都快要到中午了。”
“我时间多。”李裕宸笑着说道,一脸的不在意。
虽然闭着眼睛,可年轮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李裕宸的表情,也知道他的话并不假。可内心之中有一些话,始终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还不能说。
可是,应该说。
只是,就不说。
“你睡吧,我去看看他们,给他们一些刺激才好。”
“别做得太过。”李裕宸说道,又是轻轻摇头,“随你吧,尽量别弄死完了就行。”
“我像是那样的人?”年轮问道。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不在乎此刻所在的位置,享受短暂却又长久的安宁。
睡觉,累了的时候就想睡觉。
哪怕睡不着,还是想睡,始终要睡。
就算是一种逃避吧,他心中默默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的事情,不属于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他现在都不想做。
时间过去就好,过去一天就是一天。
他都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也就如水娟说过的话,还有犯错的机会。
现在的时光,就让犯错来得更欢快一些。
把错误的事情当成正确的事情来做,不管之后会有些什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好。
不到最后,谁又能说一定是错?
“你怎么又睡觉了?”洛珠忽然发觉李裕宸躺在身边,很是无语,“还有,为什么要睡在我的身边?”
“现在是白天,我只是躺着,没有睡觉。”
“你倒是说句话啊!喂!”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说了一番话,最终还是泄气,连起床都力气都没有了。
我就躺着吧,我懒得起床了。
洛珠对自己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样想着,觉得很安心,可以忘记一切都烦忧。
“难道,我喜欢上他?”洛珠差点把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