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寝殿很温暖。 有着一种婉儿所不熟悉的气息,在吸引着她。那可能就是那种男人所特有的味道。那当然是婉儿所陌生的。就像这寝殿。仿佛每一处都是迷宫。婉儿被带着向前走着,她充满了好奇,yù_wàng,而又始终是冷静的,冷静而又小心翼翼。婉儿被带到最深的深处,在那个黑暗零乱的大床边,婉儿才终于看见了那个披着白色绢丝长衫的李贤。贤的头发披散着,那样的一种落拓失意,又是那样的,种飘逸自然。婉儿在很远的地方停步。身上的雪花在一片一片地融化着并湿润着她。看见了一个这样的坐在床边的太子,婉儿很震惊。而震惊之后的一种感动和温暖又紧紧地包笼了她,于是婉儿向后退着,她已经不知道该对太子说什么或怎样说了。
太子离开他的床走向婉儿。他用一种放荡的目光看着婉儿,那也是婉儿所不熟悉的。然后他搂住婉儿的肩膀对床上的什么东西说,看吧,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人。
婉儿被太子这无礼吓呆了。她睁大眼睛向床上看过去,才发现躺在床边的,竟然是一个几乎赤身luǒ_tǐ的男人。婉儿更加震惊。她尽管听说过这皇室中到处是押戏户奴的公子王孙,却从来没有真的看见过。而她今天真的看到了,而且是在她怀了—种莫明其妙的深情的男人的床上。
婉儿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太子十分宠爱的户奴赵道生。太子对这个妖冶的男人始终怀有一种无法解脱的迷恋。尽管他已经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但是他就是不满足,他觉得那种男女之间的关系太过于平静不够刺激。所以他要赵道生。他或者只有在赵道生所给予他的这种扭曲的爱和性中,才能真正体验到—种驾驭王朝的感觉。
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她被眼前的这—幕由两个男人组成的yín_dàng下流的景象吓坏了。她哆嗦着。上牙碰着下牙。她奋力挣脱着太子的臂膀。她想逃出去,再也不看这令她恶心的场面。
太子怎么能这样?婉儿——边挣脱一边流着眼泪问李贤。
你要我怎样呢?太子满脸的不屑,说,像那个抢夺了李唐江,山的女人期望的那样,每天在书院中道貌岸然地读那些圣贤的烂书吗?就是真的读懂了那些烂书又能怎样呢?
不,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你不想看见?你又有什么权力不想看见?我怎样了?我怎么使你们这些猖狂的女人失望了?你是说她?不错他是户奴,但他却是此世间最能理解我的人。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忘了那所有朝廷上的争权夺利,才能忘了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把王朝拿走又能怎样呢?这王朝难道就不再姓李,而会姓她那个微贱的武吗?
就算是皇后在执掌着你们李家的江山,但是她每天辛辛苦苦做的也都是正经事。而太子在做什么?太子或许真像那个正谏大夫明崇俨所说,终是成不了大器。
我成了大器又怎样?就能打倒她吗?
没有谁毁你。是你自己在毁自己。既然你不想要你的前程。那么还要别人为你操什么心呢?婉儿说过之后转身就走。她知道已经完了。结束了。所有的努力都将尤济于事。她看到了这一切。她知道太子已经无可救药。
愤怒的李贤—把抓住婉儿。他说你回来。说说我的前程在哪里?
你在逼她。
是她在逼我。你竟然连她在逼我都看不出了。真是近朱者赤呀。说,是她在逼我。
你让我恶心。这一回婉儿真的挣脱了李贤。她也真的厌恶起了这个让她失望甚至绝望的太子。她奋力向外跑着。她一边流泪一边在心里骂着李贤。她说你就这样死吧。你就只配这样死,和那个户奴一道……
而你难道不是奴婢吗?李贤从身后将婉儿拦腰抱住。他把婉儿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在她的耳边恶狠狠地说,别忙着走呀,主子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你不怕她赐你死吗?她可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人。拿来,不还是那两本破书吗?什么北门学士?还不是一帮子庸才,走狗,她所豢养的御用文人。拿过来,把那两本书给我,好向你的主子交差呀。
贤从婉儿的手中夺过了那两本书。他夺过来后,转身就把它们扔进了那个正在燃烧着的火盆中。火势因了那《少阳正范》和《孝子传》而熊熊燃了起来。那是种怎样热烈的燃烧,烧着“正范”和“道德”。火于是发出呼呼的声音。那是欢呼,那是洗礼。
然后李贤放了婉儿。他说好吧,就如实禀报你的主子,说太子和户奴鬼混,还烧了皇后的一片苦心。
婉儿看着太子。她流着眼泪问太子,你真不把你的生命当回事吗?让他走。让那个让人恶心的男人离开你。别这样过日子。别把你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太子,婉儿求你了。
婉儿说着竟跪了下来。她声泪俱下,她说太子不是在乎婉儿吗?那就不能听婉儿的哪怕一句忠告吗?婉儿是爱慕太子的。只要太子让那个户奴走,婉儿情愿以死相报。
你真的愿意为我而死?那么除了死你还能给我什么?
婉儿连死都在所不惜……
那么好吧。赵道生,你出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奴婢她愿意给我什么?
接下来的那一幕便是婉儿自己也看不到的了。如急风暴雨一般,她仿佛被蒙上了眼睛,被按倒在一个不停摇荡的木船上。婉儿的衣服被撕烂。她几乎赤身luǒ_tǐ地和另一个赤身lu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