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们退去了,出于礼节,安然将半船的长乾脆送给了那位本体其貌不扬,却精通人礼的安乐王。
正因如此,安然欠下了陆大小姐两万多大疆币,为了回报他的恩德,陆大小姐还特意为这位救火队员打了五折,总之不管怎么算,这次安然都吃了大亏。
陆家的船队缓缓停靠在了岸边,甲板之上,陆飞裳忧心忡忡的望着岸边的密林,这一次是她首次代表父亲出航,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老对头,损失了不少东西,即便加上安然的赔偿的那些,也还不是差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冲突还搭上了二十四条狐仆的性命,运船也损毁了一艘,如此折损,小妮子还真不知道回去如何向父亲和爷爷交代。
就在这个时候,安然带着安宁和龙韬散人来到了甲板之上,陆飞裳回过身来,一见是他们,原本凝重的神态顿时舒缓起来。
只见陆大小姐莞尔一笑,柔声道:“飞裳见过恩公!”
眼前这一幕不禁让安然诧异不已,原本那个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陆家大小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温文尔雅,柔声和气的陆府千金,这样的改变还真是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这对安然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是前来道别的,
安然深施一礼道:“陆姑娘,安某此来是向陆姑娘做别的,船靠岸了,我们该走了!”
“嗯,既然如此,恩公登岸便是!”陆飞裳轻轻颔首,声音变得更加柔和。
安然正要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是以拱手逊谢道:“对了,那半船长乾脆的钱,等我回到虞城(城区),就会派人给陆姑娘送去!”
陆飞裳对此倒是浑然不介意,摆手道:“不碍事的,恩公此行一路小心,咱们虞城再见!”
安然淡笑着再次行礼道别,便转身离去。
望着安然远去的背影,陆飞裳心中不由得升出一丝低落,或许是危难之际的一幕让她对安然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所以此时乍一离别,竟然打心底生出了一丝不舍,真个个人看上去也有些怅然若失。
恰逢此时一只雄狐仆从走上甲板,询问何时。
陆飞裳站在甲板上远眺着远去的安然等人,缓缓开头道:“吩咐下去,立即掌舵,抄小路赶往琉璃城!”
“是!”雄狐应声而去,陆飞裳的目光却落在三人的背影上,久久没有遗落。
……
炎炎烈日发出刺眼的光芒,枯叶满地,天地间一片苍茫,除了头顶这几株老树外,送眼望去,尽是平川。
马工头一路狂奔,不只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应该不会有人追来了吧!”马工头气喘吁吁的在树下停住脚步,单手倚在树干上准备小憩一下。
其实马工头有一个与身形体态极为不符的名字——马素,听起来很像那位大意失街亭的仁兄,虽然有所区别,但此时可谓是殊途同归,虽然起始点和过程不一样,至少现在都丢了脑袋,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一路奔跑下来,马素虽然没感觉饥肠辘辘,却也很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正迟疑间,只见不远处的高岗上隐隐矗立着两间瓦房舍,还不时冒着阵阵白烟。
“就那儿了!”马素将心一横,二话不说便迈开双腿,大踏步的朝那里赶了过去。
高岗之上的两株参天古树旁,两间扭曲的茅草屋斜抵在树干边缘,茅草屋四周更是长满了杂草,看上去破败不堪,荒凉不已。
在茅草屋之前的空地上,一座砖砌灶台拔地而起。灶台下大火熊熊,那口架在火焰上端的大锅里泛着浓厚的肉香,光是闻上一闻,便让人垂涎三尺。
而锅盖的缝隙间源源不断喷涌着的白色水汽与之交相呼应,简直就是天然的宣传幌子,在灶台前端的破木门上,一块残缺的木牌横立其间,木牌之上,隐隐写着四个大字“仁腑酒家”,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其间的“二”、“府”两字被刻意淡化,两个偏旁却写的入木三分。
仁左为人,月有肉意,只要稍微动脑就会发现,这家野店的真实含义是“人肉酒家”。
茅草屋的破门帘被自内卷开,一个身材高瘦,面颊尖细的汉子手里飘飘悠悠的走了出来,尖脸汉子原本只是打算给灶台再填一些柴火,谁知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正在朝这里赶来的马素。
“死胖子,赶快滚出来!”尖脸汉子喜出望外的朝着茅屋一侧的杂草里喊了一嗓子。
片刻之后,杂草便传来了一阵蠕动,不多时,一个体态臃肿,轮廓酷似米勒,身材比尖脸汉子矮了一大截的小胖子从杂草间走了出来,没好气儿的埋怨道:“真是的,瞎嚷嚷个什么!撒个尿都不让人消停!”
“别废话!有生意上门了!”尖脸汉子面色阴险的对胖子使了个眼色,冷冷的道:“老规矩,先抢钱,再割肉!”
尖脸汉子说完闪身进了瓦舍。
胖子会意的点了点头,而此时,马素也已经风风火火的踏进了野店,并在茅草屋门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店家,快给我拿些吃的来!”
胖子被这位江湖气息十足的大汉给弄得一怔,竟然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马素等了很久也不见动静,不禁怒喝道:“人呢,死绝了吗!”
“哎!来喽,小可照顾不周,还望老天(客官)切莫见责!”
马素这响亮的一嗓子再次将胖子拉回了工作状态,就见这货立时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