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林木匠死了!”
“啧啧,你说这世上好人真没好报哈!林木匠那可是咱城区出了名的大好人!”两个年龄在四十上下的妇人倚在门扉上,其中一个双手盘绕在前襟,一指横戳的说着。
另一位则是眉飞色舞的应和道:“是啊,你说那林家娘子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守了活寡,这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呀?”
“那有什么难过的,你俩良子都死了十来年了,你不照样和隔壁临漳他爹夜夜笙歌,红光满面吗?”
“我呸,你个千人骑万人夫的长舌婆子说话好没深浅!”
“呵呵,我长舌妇,我告诉你,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左门上的妇人双手掐腰,五官纠结的浑似一只包子,唾沫横飞的骂道。
“你别以为前些日子张老太公死的时候,你背地里总说他往我家跑的事儿老娘不知道!就因为你那张欠撕的嘴,老娘差点儿净身出户!”
“你自己过不好日子,总是拼了命的搅和别人!心肠这么恶毒,活该你守一辈子活寡!”
激烈的吵骂声响彻整个胡同,基本上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场史诗级的骂战。
就在人们纷纷打开窗户和房门,打算欣赏一下这二位的好戏时,两个骂到兴处的家伙竟然忽地闭了嘴。
外人难以置信,但是这两位却是心知肚明,一阵阴风拂过,她们二人很真切的感觉到有人给了自己一巴掌。
阴风过处,另一个浑厚有力的男中音恶狠狠的训斥道:“一个爱嚼舌根的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你们最少等于一千五百只!”
长舌妇们也有不敢言语的时候,就此可以看出事情有多么的骇人听闻。
阴风远离了胡同口,在街道边缘一分为二,一男一女两只鬼怪悠悠的浮现出来。
“接连两次失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女鬼悠悠的说着,同伴则展现出了异常的不屑一顾。
“非要做精怪有什么好的,我们已经自由了不是吗?”二鬼中的男子很不情愿的说着。
女鬼见状恶狠狠驳斥道:“你懂什么,我们是逃出来的,万一哪天碰上了上清宫和玉虚宫的小喽啰,我们怎么办!”
女子顿了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不无责备的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当初贪杯犯下了那么大的过错,我们会被上清宫的臭道士抓进天牢?”
男子不说话了,女鬼恨恨不平的摸索了半天,在小袖衣的袖口间摸出了一张宣纸,展开后没好气儿的道:“赶快准备一下,我们必须要赶在对方动手前把这个人的魂魄掳过来,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城南码头,十二月的港口冷清不已,原本聚满了等待江货小船百姓的高台边上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这时节,在风向阴冷的港口是不该出现什么人影的,只要不傻,任谁也不会选择继续出来吹冷风。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码头边上,还是有两个倒霉的家伙没能逃脱享受西北风的宿命,这两个人是码头上的执勤安保人员,一个叫老李,另一个叫做老尚。
冷清的气息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一切,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良久也看不到半点人影。
“老李呀,今儿小年,我看这江船也不会再有船只归港了,这样吧!你我早些收了,今晚去我家喝两杯怎么样?”老尚的声音虽然质朴,但却很贴心。
男子的声音产生了共鸣,老李欢天喜地的点了点头,二人正准备收拾罗网之际却发现不远处的下沿水域莫名其妙多出了一艘只有床板大小的小船。两个人愣住了,一便心里泛起了淡淡的忧伤。
这条小船他们再熟悉不过,小船主人是一位呀风口浪尖捕鱼十余年的老渔夫。
这二位老兄甚至清楚的记得,在自己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老渔夫便开始了这种生活,对于码头附近的孩童,每回他都会拿出不同的新鲜东西送给码头人家的孩子,态度也极为谦和。
久而久之,老渔夫的诚信和义举便在这小小的码头上传了开来,基本上大多数百姓都见过他。
光阴荏苒,这样的早出早回,一下子便坚持了十多年。
随着时光的推移,港口发展的越来越大,大船琳琅满目,每到忙时港口便是船波涌动,好不热闹。
唯一一点不变的,便是这位老好人,正如那两位长舌妇所说,作为好人登场的他仍然还是一贫如洗的样子,从未变过。
“陈大爷!才回来呀?”一位港口负责监督的仁兄见状赶忙上前帮衬起来。
“嗯,旅途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既然这么辛苦,那就别再继续了!”一位搭话者话有深意的道。
被叫做陈叔的老渔夫微微张起灵对,无奈的苦笑道:“没办法呀,年关总是要过的!老身还得继续养家糊口不是!”
渔夫这番话说的老李和老尚都有些心弦一颤,是啊,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估计到了这个年岁早就窝在家里颐养天年了,而这位老先生,到了这个年岁还要自力更生,着实惨了一些。
三人顶着寒风攀谈着,动情所致,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变化,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两双眼睛正直勾勾的注视着这个小老头。
“看吧,他居然会哭了!这算是良心发现吗?”
“休完声张,万一暴露了身份,想要接近他就更加困难了。”
今天的来到码头的客人还真不少,这里交谈正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