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以同盟会香港分会会长身份正式批准你加入革命组织,此处诸多不便,宣誓仪式日后补上。”
区舒云点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你要给我什么任务?丢炸弹杀摄政王,还是打冷枪刺皇上,说吧,我什么都敢!除了一样,不能让我当别人老婆。为啥呢?我是个女革命党,女革命党心里有人了,懂吗?女人心有所属,再让她跟别人结婚,太混蛋了吧?恕本革命党不能奉会长之令,请换个任务。”
秦少白这才明白舒云只是戏弄自己,愣住了。
区舒云逼近一步,“想不想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
秦少白尴尬苦笑,无计可施。
区舒云肃然道:“既然你这么为难,非要我做李家媳妇,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可怜秦少白,被区舒云弄得完全没了主张,眼巴巴地看着她,“什么办法?”
“立即跟我成婚,做我丈夫!”区舒云凶巴巴地吼道,完全不像“求婚”。
“名不正则言不顺,成了亲,进屋是丈夫,夫唱妇随、出门是领导,下级服从上级,里外里我都得听你的,那我就没话说了,你说是不是?”
“舒云,别开玩笑。”秦少白苦笑。
区舒云几步抢到身前,一头扎进他怀抱,“谁开玩笑,我就要嫁你,偏要嫁你!成亲那天,我坐在花轿里,想的就是嫁给你,可你没来!今你来了就别想跑,骗了我一次,别想再骗我!让他们开船,对岸沙面就有教堂,结了婚,我就是你的人,叫我干什么都成!好不好?”
她越说越动情,直至哽咽,抽泣,最后索性抱着秦少白哭起来。
眼见舒云对自己钟情至此,秦少白五内俱焚,却不知如何答复,更不知如何决断,只轻轻地抚着她肩头,柔声道:“舒云,你别任性……”
“我就任性!”
秦少白骑虎难下。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小丁突然闯进来,后面跟着也慌慌张张进来的阿四,“陈先生,清兵的巡逻艇,是铁山的人!”
秦少白目光一闪,推开区舒云,抢到舱口往外一看,江面上雾气散了些,一艘巡逻艇亮着探照灯驶来,船桅上龙旗飘动,甲板上几个清兵正往这边张望。
“还有段距离,别慌,叫他们把舢板靠在船尾,我这就下去!”秦少白沉着地吩咐,小丁应声出舱。
区舒云拦住他,“我跟你走!”
秦少白正色道:“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快闪开。”
区舒云已带着哭腔,“你别想扔下我!”
秦少白无奈,一使眼色,阿四会意,上前一把抱住区舒云。
秦少白一字一顿道:“舒云,我追随孙先生革命,想的是天下苍生,如有辜负你的地方,日后有机会,少白加倍偿还,如今请舒云小姐念在天下苍生份上,在李家暂且忍耐,李老爷、阿四和我,都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我会尽快再来看你!保重!”
“阿四,保重!”说完,秦少白对阿四鞠了个躬,转身出了船舱。
区舒云暴怒,连踢带咬,“你给我站住,你混蛋!阿四你放开我!你个臭拉车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少白你回来!”阿四忍着痛,一语不发,只死死抱着区舒云,眼看着秦少白一跃上了舢板,舢板全速开动,很快消失在雾气中。区舒云的叫骂声渐成哭泣,而且越哭越伤心,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阿四一阵心酸,却不敢放手。
“二少爷辛苦了——”老丁、小丁齐齐地送小夫妻两人回来。
“甭叫我少爷,都是我祖宗!”阿四看着区舒云冰着脸,一阵风似的进了新房,苦着脸,没好气地道:“她这个脾气,上天入地的主,我求求你们,多弄几个人,看紧啦!不出岔子,咱们还能凑合着往下混!”
老丁赔笑,“外头您只管放心,关键是屋里,您得稳住二少奶奶。”
阿四一指自己,“你瞧我行吗?”
老丁、小丁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不行也得行!”阿四气急败坏,“一根绳上俩蚂蚱,我还得替你们盯着那只,老李家缺了大德了!”他满脸疲惫地准备回屋休息,头也不回冲老丁和小丁父子摆手,“花瓶、茶碗这些个瓷器先别忙着换新的,来了也是个碎,就不说糟践东西,她可是抄起什么都敢招呼,你们心疼心疼我行不?还有鸡毛掸子,这半天毁了三把,都在我身上断的!”
小丁“扑哧”乐了,阿四瞪起眼睛,老丁连忙呵斥小丁,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二少爷受委屈了,老太太已经知道,只当是小两口打架,交代下话,叫您千万忍让。”
“千金小姐,就是个疯婆子!我真想……”阿四烦躁地扬起手臂,好一顿咬牙切齿,只是瞬间又泄了气,“惹不起,还躲不起,真受罪!”阿四转身回屋,老丁同情地看着他背影。
阿四一进门,果然吃了区舒云一个下马威,一个大铜盆兜头扣脑袋上,一盆水结结实实浇了一身,顿时成了落汤鸡。
屋内响起区舒云“咯咯”的笑声,“桃花,你干的好事!”
角落里,桃花战战兢兢,“姑老爷,不是我,是小姐逼着我……”
区舒云冷笑,“瞧把你吓得,这也是为他好……你家姑老爷最近心热的很,做了阔公子还嫌不过瘾,居然学人家闹着要当总办,咱给他浇盆冷水败败火,脑子一激灵,没准能想起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桃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阿四黑着脸,“桃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