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舒云气咻咻地,“我爹呢?叫我爹起来,砍了他们一家子的头,先砍了那个狗屁总办!”
赵总管明白小两口吵架了,急忙小声劝慰,“小姐,这还了得,咱先歇一宿, 老爷这会子不在家, 有什么气明天咱一定得出!”
“不行,我现在就要出这口气!欺人太甚,气死我了!”
不知不觉二人已来到区巡抚的书房门口,区舒云带着哭腔喊,“开门。”
门开了,赵总管引区舒云进来,“老爷真的不在。要不我先禀报大姨太?”
“你敢? 你想让那个女人看我笑话是不是?”区舒云瞪起一双美目,“我爹呢?”
“老爷……去大牢审案了。”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小姐,这怎么可能,谁也进不去大牢呀。”
“胡说,你赶紧找我爹的牌子,找他的大印!”
赵总管为难,“可是,老爷在审案,去了也没用呀。”
区舒云哽咽起来,“赵叔,你是不是也不肯帮我?你也跟李家一起欺负我?那我干脆死了算了……”她一边哭,一边随手从桌上抄起一把剪刀。
赵总管急忙阻拦,冷汗都下来了,“我找,我找!大小姐,你别急,我找着了带你去!你千万想开点,你先歇会儿……”
他在书桌前找,嘟囔,“过后老爷可得杀了我。”
区舒云也没闲着,在书柜前翻腾。
赵总管找到一枚铜制的印信,觑眼看着,“这行不行啊?”
区舒云找到一把小手枪,悄悄收起。
赵总管回头,“这应该行,大小姐,咱们走吧。”
区舒云看着自己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挠着原本就乱的头发,一脸悲戚,“赵叔,你说我这样能见人吗?”
赵总管看着,叹口气,“大小姐,要我说,咱就在家等吧,不差这一个时辰……”
“不行!” 区舒云忽然发狠,“我从来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审完了秦少白,牢头送铁山和区巡抚出来,向这个鞠躬,向那个鞠躬,“区大人辛苦,铁大人辛苦,小的一定看好案犯,请两位大人放心!”
铁山和区巡抚彼此冷淡地一拱手,走向各自的轿子。已经换了一身家丁男装的区舒云,在赵总管引领下走近大牢。
“小姐,那不是老爷……”
“嘘——” 手枪枪口已经顶住了赵总管。
赵总管讶然,说不出话来。
“别出声,躲过来。”
赵总管被区舒云拉到阴影处,眼看着区巡抚上了轿子,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赵总管彻底傻了,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区舒云一脸决绝,“赵叔,别逼我。只要按我说的办,绝不会连累你老人家,要不然,我死之前肯定先打死你,你信不信?”
枪口就在鼻子底下,赵总管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我信。”
区巡抚的轿子从眼前经过,区舒云仍用枪顶着赵总管,“您还记得小时候在京城,我就爱骑您脖子上街买糖葫芦吗?”
赵总管哆嗦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点酸,“记得,就跟昨天似的。”
大牢门口,好容易送走这两尊大神,牢头左看右看,直到两边的轿子都看不见了,这才长吐一口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个铁榔头!”
他进了大门,喝道:“关门!”
门关上了,牢头迈起方步,没走两步,身后响起门外哨兵的声音,“什么人?”
“废什么话,找方牢头。”
大铁门上的小窗口开了,牢头瞅着外边,辨认着。
赵总管喊道:“老方,是我呀。”
牢头奇了,“赵总管?抚台大人刚走。”
“是刚走,让我来嘱咐两句。” 赵总管掏出那枚印信,“ 这是抚台大人的印信。”
牢头急忙摆手,“不用看不用看,明白明白,请进。”
门开了,赵总管和区舒云进来了。
“铁大人下手这个狠噢,说话这个不中听噢,要说区大人修养真是好,真是好!” 牢头端茶倒水忙活,“别光我说,赵总管您说,区大人要跟我交代什么,卑职一定照办。”
赵总管犹豫,区舒云在背后轻轻顶了他一下。
“老方,你没听明白,我得跟犯人说两句话。”赵总管多年历练,脸上的表情很是到位。
牢头恍然大悟,“哦……明白,明白,赵总管跟我来。”
他觉得后边这个区家家丁有点脸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区舒云用帽子遮了遮脸,跟在赵总管身后,随牢头出了班房,往大牢深处走去。
到了牢房门口,开了门,牢头小声地,“二位,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到那边去瞅瞅。”说完便识趣地走开。
狱卒打开了门,又把一个灯笼递给赵总管,“您请。”
赵总管提着灯笼,和区舒云进去了。
里头还算宽敞,干净,只见角落里蜷着一个黑影,区舒云扑了过去。
“少白!”
赵总管急忙打着灯笼跟了过来,只见秦少白遍体鳞伤,虚弱不堪,慢慢睁开眼睛,看得区舒云伤心欲绝,“少白……”
赵总管也有点唏嘘,担着心等着。
牢头来回溜达,看见远远走来一人,愣住了,急忙跑过来行礼:“参见抚台大人。”
区巡抚点点头,“啊,没什么,我还得再提审一下案犯。”
牢头愣了,“这个……”
区巡抚误会他不愿意,“嗯?”
牢头急忙道:“没问题没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