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阿四突然出现在主席台前,他几乎是气喘吁吁地冲上来的,“秦少白的事跟我爹没关系!”
所有人都愣了。铁山眼睛一亮!
李玉堂大惊,这小子怎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
铁刚则带几名清兵冲向阿四,“嫌犯李重光!拿下!”
众目睽睽下,阿四没跑几步,被铁链锁了。他奋力挣扎,“我来开会,你们凭什么拿我?”
“秦少白不是你救走的?”铁刚喝道。
阿四顶嘴,“我什么时候救过秦少白?”
“还想抵赖,那你跑什么?”
“你抓我能不跑?”
与此同时,众商人们也议论纷纷,“到底怎么回事?”“官欺商!”“爷儿俩要一块抓!”“不行,得说道说道!”
曾四爷征询地看向李玉堂,李玉堂却只顾痛心地看着阿四。
铁刚大声道:“将军大人,嫌犯李重光已被拿获,听候示下!”
铁山看着群情汹汹的众商人,痛心疾首的李玉堂,不负责任的总督,脑子里想着制造局的前途……一闪念间,他做了个决定,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铁山。
“部堂大人,诸位商绅,今天的事的确有些复杂,请大家不要被谣言所惑,也请大家放心,官府很快会给出负责任的答复。我有话要跟李老板单独谈一下。”
铁山不给反驳的机会,立刻走到李玉堂身边,拉他到后台。
众人都愣了。
贵宾室里,区巡抚几乎捶胸顿足:“这傻小子,回来干什么?”
区舒云又生气,又感动,“他回来救他爹,铁山要干什么?……爹,你去哪儿?”
区巡抚往外走,“我不管了,你老公死定了!”
“爹……”区舒云追了两步,又不放心阿四,回到窗口担心地看着。
后台此时只有铁山和李玉堂两个人,短兵相接了。
“人算不如天算。本官没料到你会破釜沉舟,本官就是拿下你,制造局也难以为继,可你也没料到,李重光会自投罗网,坏了你的大计。”
李玉堂冷笑,“我父子既是你案上鱼肉,还有什么可谈?”
“当然可谈,阿四若不回来,我拿你;阿四回来了,我拿他。”铁山微笑。
李玉堂一愣,铁山竟知道阿四的名字!
“你我都知道,是阿四救的秦少白,你何必把自己折进去?”铁山观察李玉堂,“我已经给你想好出路,你只要对众商人收回刚才的话,愿意把制造局维系下去,那么父是父,子是子,我就不会为难你,我们继续合办制造局。”
李玉堂不动声色, 沉思。
铁山打量他,“你亲生儿子是我所杀,但各有立场,实属无奈。你是商人,且是务实能干的商人,不该跟他走同样的路,你若答应合作,我亲自为李重光超度追荐,以后我们精诚合作,为国出力。 包括平时吃你喝你、现在却撂下你不管的贪官,我们都可以排除。”
李玉堂一笑,“我明白了,我们爷俩还可以活一个,或者说,只能活一个?”
“对,两个只能活一个!可那不是你儿子,只是个黄包车夫,是假儿子,你最后还是赚了。”
李玉堂若有所动,但立刻冷下了脸。
“你若不答应,我就只好两个一起抓,我有人证物证,你再鼓动多少商人也救不了你自己。”
李玉堂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
铁山举起手来向天,“我可以手书凭证。”
礼堂里嘈杂一片,众人正疑惑间,李玉堂和铁山都出来了。被清兵押着的阿四看着李玉堂,但李玉堂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哪也不看。铁山回到位置,对总督一番低语。
众商绅更疑惑了,窃窃私语。李重甲也大惑不解,这是在干什么?
贵宾室窗口的区舒云紧张地看着。
铁山终于跟总督谈完了,双手朝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借制造局股东大会,两广总督衙门与广州将军衙门联合发布重要通告:关于匪首秦少白被奸人劫走一案,现已初步查明,华南制造局总办李重光有重大嫌疑,予以缉捕归案。”
满场“轰”的一声,炸锅了!
“肃静!”铁山喝道,“此案人证物证俱全,有司定当秉公办案,所有细节会在适当时候公布于众!本官可以保证,此案不管涉及多高级别的官员,定当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但无辜亲属,即使如父子兄弟,也绝不会有丝毫牵连!”
这两句含义丰富,尤其最该在场的区巡抚的位置一直空着,而李玉堂和李重甲都赫然在场,更令众人纷纷猜测。
贵宾室里,区舒云透过窗口看着。而区巡抚也支起耳朵听着——他根本没走!
“第二桩,关于华南制造局的经营问题。李重光涉案后,本官与部堂大人都深感痛心,同时希望这是一个孤案,不要影响制造局经营,更不要影响官府与众商绅的精诚合作。李重光之父李玉堂因情绪激动,在股东会上发表了一些不负责任、不符事实的言论,本官理解这是人之常情,一时失态,遂与李老板进行了坦诚沟通,李老板表示,愿意大义灭亲,配合官府的公正调查,并对刚才的不实言论道歉,主动承担起制造局的下一步工作。”
众商人若有所悟,纷纷看向李玉堂。
阿四明白李玉堂安全了,很感欣慰,但李玉堂一直低着头,不看他,让他稍有不爽。
铁山看着形状内敛的李玉堂,做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