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 小丁拉住他,二人隔着窗玻璃看李玉庵哭闹。
小丁皱鼻子,小声道,“什么自己种的,吹牛装相!他要能种南瓜,猪都能变大象,他当年办的那些事啊……”
阿四小声道,“到底都什么事?你说呀。”
小丁历历数来,“踢寡妇门,刨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抢小孩糖果,夺老头拐棍……什么缺德干什么,最牛的一件你猜猜。”
“我怎么知道?”
“我爹说,他冒充长毛,把五岁的你给绑了,跟奶奶要二十万赎金。”
阿四傻眼了。
院子里,李玉庵还趴在地上,溜着眼睛从帘子底下看老太太屋里动静。帘子一掀,他立刻又哭起来,哭了两声又停下,注意到面前是一双年轻女鞋。
夏荷无奈地道,“三老爷,太夫人让你起来,去洗把脸。”
“哎。”李玉庵答应着起身,溜着夏荷的俏眉眼,小声道,“谢鸳鸯姑娘。”
“少贫嘴!”夏荷板起脸竖起眉,“等等,谁让你往屋里走了,叫你去下房!”
李玉庵老实了,“哎,谢姑娘。”他向屋里大声地喊,“娘,我先去洗把脸!”
李玉庵往另一边走去。这时李重甲匆匆赶来,看着李玉庵的侧影,辨认着。
李玉庵就这样在家里住了下来,老太太不见他,他就每日里到院子来哭喊跪着,全家人都态度诡异,吃喝也少不了他的,阿四愁得头疼。
他与秦少白再次相约在鑫多宝丝绸铺二楼见面,阿四一见他,便背诵起那封信。
“……唯盼革命成功、天下为公之日,弟携子拜望玉堂公,必以吾子为汝子,幸其成;以汝女为吾女,待其嫁;弟当与公觅数顷之田,于珠江之上,划艇撒网,把酒桑麻……”秦少白闭眼倾听,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