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甲大惊,“刚峰兄,这是怎么回事?”
“重甲兄,对不住。”铁刚示意,两个士兵上前,下了李重甲的枪。
“刚峰兄,我要见铁大人!”
“铁大人不在……”
两个士兵把李重甲的肩章也直接扯掉,李重甲又惊又气。
宴席结束,阿四和区舒云并肩回家,两人都有点喝高了,彼此扶携前行,小丁和桃花前后护驾,
阿四接着她,“她有义我又岂无情,其实我暮想朝思都系为把伊人眷念……”
区舒云踉踉跄跄进屋,险些摔倒,被阿四扶住。
区舒云醉熏熏地喊,“总办大人,再浮一大杯如何?”
阿四豪气冲天,对桃花吩咐道:“去,为你家公主拿酒来!”
酒很快端上来了,区舒云端着酒杯,且舞且唱,“蒙你相亲相爱复相怜,铭感郎情如蜜甜…… 我望君你休嫌,我是个龙类变。”
阿四道白:“我系唔会嫌弃你的。”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唱,“感娇爱我,爱我真心……”
“真心一片待我……待我意志……意志坚……”区舒云喝得两眼通红。
小丁跟桃花守在门口,望着外边的动静,听着里边的唱腔。
小丁小声埋怨桃花,“你笨那,还给他们酒,会捅出篓子的。”
桃花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才笨呢,我给的是水。”
房间里,两个人还在唱,阿四和区舒云彼此斟“酒”敬“酒”,合唱尾声,“俩家爱重情专,我地情爱不变,俩夫妻相亲相爱到万年……”
唱完了,两个人各自保持造型,泥塑一般!
“阿四,”区舒云忽然开口了,“我是不是特招人烦?”
阿四愣住,半晌才道:“没有啊。我就挺喜欢你的。”
区舒云咯咯咯笑了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歪倒一边。
阿四也呵呵呵傻笑,醉歪歪靠在另一边。
——不过是两个凑在一起的伤心人!
区舒云忽然坐起身,发狠道:“老娘这么好一姑娘,能屈能伸,可直可弯,上得厅堂,拿得刀枪,演得了公主,当得了卧底,杀人放火,琴棋书画,你冲锋我陷阵,你缺钱我卖首饰,你抒情我写诗,你进牢我救你,你受伤我背你,你死了我守寡,你他妈凭什么跟我装孙子?!”
阿四听呆了,忽然嚷道,“就是,什么东西!老子从来就看不上他!”
“老娘才看不上你呢,让你后悔去!”
“对,让他没地儿后悔去!” 阿四打嗝放屁,险些要吐,好容易忍住了。
区舒云正在开箱倒柜,四处乱翻。阿四担心她又要找炸弹,凑过去看——
区舒云又找出了一瓶洋酒,拿牙咬开瓶塞,直接对瓶喝。
阿四上前,抢下区舒云的酒瓶,死死把住酒瓶不给她,大着舌头道: “舒……舒云,不能再喝了……”
区舒云忽然搭着阿四肩膀,大哭起来。
阿四无可奈何。
区舒云哭着问,“你见到阿纯了,对不对?”
阿四不答。
“你好幸福,你知不知道你好幸福?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守着你,有人为你哭,臭小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阿四泪水流下,别开头不让区舒云看见。他心疼区舒云,也心疼自己,但这是二人自己选择的路,他们必须互相搀扶地走下去。
阿四想轻轻推开区舒云,区舒云却更紧地抱住了他,低声呜咽。
阿四只好抱住了区舒云……
里头好安静,小丁和桃花都侧耳倾听。
小丁啧啧,“不太对。”
“什么不太对?”
小丁嘲笑她,“你不懂。”
“你讨厌,赶紧回去你。”桃花推小丁走,小丁反拉住了她的手,桃花想挣开,小丁拉得更紧了。
桃花不解他的意思。
“桃花……其实……我挺喜欢……”
桃花脸猛地红了,“哎呀讨厌,我喊啦……”
小丁臊了,一溜烟跑了……
这个家里喝醉的不止阿四两人,李重甲也醉醺醺地,直往桌下出溜。一旁的椅子上,搭着掳去肩章的军服。
偷偷溜出来的夏荷扶起他,撩起帐子往床上搀,“大少爷不能再喝了,我扶您上床。”
李重甲一把抱住她,“夏荷,你别走!”
夏荷神色焦急,“我伺候你睡下再走,老太太这一阵子夜里睡不踏实,身边离不了人。”
“我不管!我不让你走!”李重甲竟然一头扎进夏荷怀里,“他们都看扁我!只有你不嫌弃我,你有没有嫌弃我?!”
夏荷叹道:“夏荷是什么人,大少爷哪儿来这些话?”
李重甲一反常态,像个委屈的男孩,喃喃话音中居然带着点哭腔,“苦心经营了七八年,处处小心,一把给撸干净了!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大少爷这又是何苦!”夏荷心疼地望着怀中李重甲的脸,“营里的事坏了,还有家里的,这么大份家业,还不够你驰骋的?”
“家里?”李重甲更委屈了,“如今都是重光的天下!”
“这可不是自寻烦恼?如今老爷不在了,二少爷外头又忙,明摆着得着落在你身上。老太太这两天正琢磨这事呢!”
李重甲睁开眼,酒醒了不少,“你是说,老太太在琢磨谁当家?”
夏荷点头,“嗯。老爷丧事一完,话就少了,老一个人闭着眼想事。如今哪件事最大?还不是谁来当这个家。三老爷回来,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