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孙中山临时公馆外,一名黑礼帽、白西装、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出现了,他稳步走上台阶。台阶上四名卫兵同时站了起来。
卫兵甲,“你找谁?”
戴墨镜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地笑道:“我找孙先生。”
卫兵甲戒备地,“请问尊姓大名?”
“请报告孙先生本人,我是他的机要秘书李重光。”
卫兵们面面相觑。一名卫兵跑进去,敲了方红的门,对她报告,方红奇道:“李重光?”
卫兵甲点头,“对,他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当面报告孙先生。”
方红一脸狐疑,跟着卫兵甲快步走到门廊。
门一开,只见被卫兵拦着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正好摘下墨镜,那是一张久违了、但无比熟悉的面孔,栩栩如生,如昨日重现……
方红情不自禁,喃喃道,“重光?!”
她走了过来,望着“李重光”,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方……红。”阿四犹豫着道。
方红点头,“我是。”
“我是……”阿四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下意识拎起那只旧箱子。
方红望着那只箱子,眼圈忽然红了。她心里确认了此人就是李重光的那个替身,她更加感慨,同时也更加戒备。
卫兵们围过来。
阿四轻声道:“我叫王阿四,是当时拉李重光的车夫。”
方红想起来了,乔治剧院外,阿四拉着李重光疯跑,他的脸一闪而过,自己对他有印象!
她戒备地望着阿四。
阿四道:“这个箱子里,有你的照片,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你站在孙先生的后面,只有你能帮我,不,是帮孙先生。”
方红更加疑惑地望着阿四。
“能单独跟你说话吗?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方红迟疑地望着阿四,转对卫兵,“把他押走。”
士兵过来押住阿四,阿四有所预料,冷静地道,“李重甲说我是叛徒,是小人,我敢来,你听我说完,再押我也不晚。”
方红望着阿四,判断着。
阿四诚恳地望着方红,“为了李重光,你必须听我说完。”
李重甲坐车赶来孙中山公馆的路上,阿四已经跟方红讲述了那个惊心动魄、又匪夷所思的故事,方红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阿四急道,“眼下实在没功夫跟你细说了,不管怎么说,保护孙先生是最大的事!”
方红眉头紧攒,“除了那个区小姐,还有谁能证明你?”
“区巡抚。”
“不够,还有谁?”
“其他人都死了。你可以现在就派人去看看我的家,李重甲想杀我,就是因为只有我最知道他的底细。”
方红紧张思索着。
阿四不耐烦了,心急如焚,“我不是疯子。李重甲就是最危险的人,不能让他再靠近孙先生了。他要利用铁山,肯定也会暗地里配合铁山!”
方红起身,“你待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阿四很急切,可还是忍住,“好。”
汽车停在公馆前。李重甲下了汽车,一个副官模样的人走过来。
李重甲问,“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公馆吗?”
那副官对李重甲附耳低声说着什么,李重甲大惊失色,“现在人在哪儿?”
阿四还在方红的房间枯坐,而方红则急切地望着胡汉民,两人在门厅里小声商议着,胡汉民一脸震惊,“重甲是‘三二九’起义的功臣,我们不可能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可是他说的李重甲和铁山的关系,是完全有可能的。”
胡汉民摇头,“反过来想也是可能的。这个人的情况我听说过一些,他曾经舍命救过铁山的孩子,铁山很信任他。说不定就是铁山派他来离间的。”
“可是……”
胡汉民制止她,“他是为了钱答应李玉堂做李重光替身的。一个做什么都为了钱的人,我们怎么相信?现在是最紧张的时候,各方实力鱼龙混杂,我们更不能轻易怀疑同志。”
方红无可奈何地点头。
等待中的阿四看见桌上一个文件,台头写着,“先生香港行程安排”。
他抽出来浏览着,目光落到其中一行字上,
“下午五时 市民演讲 皇后大道广场”
阿四琢磨着,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四点十分!
公馆一层走廊上,李重甲暗中拔出手枪,无声地上了栓,隐在袖筒中,往前探寻着。
第一间屋的门虚掩着,李重甲走近,他神情高度紧张,轻轻叫道,“方秘书?”也不等回答,他推开了门,里头没人!
就在李重甲背后——侧对面的房门开着,阿四震惊的脸!一动不敢动!
李重甲继续往屋里探看,忽然身后传来“哐”的一声门响!
李重甲急忙回身,只见方红房间的门关着——显然刚刚关上。
李重甲走了过去,低声地问道,“方秘书?”
没有回应,李重甲深吸一口气,一手拿枪,一手推开了门……
“不管怎么样,你亲自见见他好吗?”门厅里,方红恳求道。
胡汉民点头,“先关押起来,等忙完今天我亲自去审他。”
二人匆匆下了楼梯。
方红的房间很小,通往里间的是一条很短的过道,右侧是狭小的卫生间,门开着,没人。
李重甲拿着枪往前走, 几米开外地上赫然摆着那只牛津大学皮箱。房间一览无余,简单的几件家具,没有人。李重甲弯腰看,床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