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满洲第一勇士!当时的情景我都听他们说了,千钧一发,力拔山兮……”区巡抚滔滔不绝,铁山也有点受不了他这一套,连忙打断,“区大人!本官着急请您来,是为了尽快查清真相,省得连累您的亲家公!”
区巡抚这才回头,好似刚刚看见跪在地上的李玉堂,李玉堂热切地望向区巡抚,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区巡抚却不正眼看李玉堂,一脸官腔。
铁山介绍情况:“两个刺客,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在昏迷中,无奈之间,我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贵亲家公,如果您觉得不妥,本官可以给您的亲家公松绑赐座,咱们一起问话。”
区巡抚正色道:“不!铁大人办得很妥当!一切秉公办理!这样大的案子毕竟发生在李家,不能有丝毫徇私情节,铁大人对区某的体谅,区某感激不禁!区某连官服都顾不上换就赶来,为的就是要铁大人千千万万、万万千千秉公查案!”
“有区大人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请上座!”铁山笑道,两人都坐下来,李玉堂被拉过来跪在两人面前。
区巡抚打着官腔道:“李玉堂,你可知罪?”
李玉堂此时早已平静下来,应对如常,“玉堂知罪。”
“你有何罪?”
“行事不谨,疏于防范,致使贼人乘隙而入,险些酿成大错!”
区巡抚痛心疾首道:“事已至此,你还避重就轻!!”
李玉堂很平静,“区大人,小人一直在犬子和贵千金的婚礼上忙碌,数百宾客可以作证,小人对刺杀之事一点都不知道呀!”
区巡抚一摊手,“你说不知道有什么用?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个刺杀和你无关吗?”
李玉堂愣住了。
“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们家上上下下上百口子人,都与刺杀无关吗?”
眼看李玉堂仍然一脸茫然,区巡抚加重语气,“不能证明无关,那就是可能有关!就是疑犯!”
李玉堂回过神来,“区大人,我们李家世代为皇商,对朝廷忠心耿耿,家风正直淳厚,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然您也不会将千金的终身托付给我家公子呀。”
区巡抚语重心长,“有道是‘法不容情’,你我是亲家,玉堂呀,此刻本该把酒言欢,共叙亲情,可偏偏出了这样的大事,搞得你要跪着和我答话,你不舒服,我更不舒服。”
他又转向铁山,“铁大人,此案是广东首案,一定要严查!本官与此案嫌犯李玉堂的关系,按例理当回避,可这还不够,官场嘛,总爱讲个留面子,今天本官索性把小女抬回去,铁大人您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
李玉堂完全愣住了,“区大人,令嫒和犬子已经拜过天地、父母了,铁大人亲自证婚,送入洞房,数百宾客在场见证,这婚……婚都结了,怎么能说毁就毁呢!”
铁山相当看不上这种行径,更不愿区巡抚如此轻易从大麻烦中金蝉脱壳,正色道:“这毕竟是部堂大人亲自安排的婚事,又是卑职证婚,大礼已成,这对令嫒将来的名声恐怕……抚台大人三思。”
区巡抚也正色回道:“正是因为这里面牵扯了部堂大人和将军大人,下官宁可小女终身不嫁,也不能让二位大人受到任何非议,天地虽然拜了,可并未圆房,大礼尚未圆满,出此大变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老狐狸!为自保急于摘开,这可以理解,可当场要抬新娘回去,这也太露骨了!
李玉堂明白多说无益,只得低头沉默。铁山更看清了区巡抚的为人,不由鄙夷地冷笑。
区巡抚面不改色道:“来人,到洞房请小姐,先回府去!”
还不知道自己已马上就能回家的区舒云,此刻正在干力气活——她和桃花一人抬脚,一人抬头,吃力地将一团泥似地阿四抬到婚床上,桃花忧心忡忡道:“小姐,不会砸坏吧,要不要找医生?”
区舒云其实也有点担心,“我没使多大劲呀,他也太不禁砸了,什么脑袋,还不如一只花瓶呢!”
阿四翻了一下身,鼾声如雷,区舒云这才放下心来,“什么人,没心没肺!让你睡个够!”她把被子撂在阿四身上,突然门外人声响动,有人大声道:“奉将军大人、抚台大人令,打开洞房门,要接区小姐回府。”
“可有手令?”
“是要接新娘子回府?”
“手令都写得清清楚楚,废什么话!”
区舒云听见,大惊失色!桃花反倒乐了,“小姐,一定是老爷知道你不愿嫁,接你回家了。”
区舒云眉头一皱:“不行,我好不容易出来了,绝不能再回去!我得留在这里等他!”
桃花懵了,“你留在这里?等谁?怎么留?”
区舒云自顾琢磨:“回去了就再出不来了……”她眼睛一亮,一把又将桃花按在床上,不由分说又盖上盖头。
“小姐!”
“不许出声!无论发生什么事,照做!别说话!”
桃花带着哭腔,想挣扎又被区舒云按住,“小姐!”
“不许出声!”
门被推开,区巡抚的亲兵队长进来,区舒云飞快地钻进婚床底下,亲兵队长不敢走进洞房,只站在外面,恭谨道:“小姐,奉老爷之命,先接你回府……”
床上的新娘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半响才从床上坐起身来。
区巡抚站在窗前,看着亲兵队长将蒙着盖头的新娘走出洞房,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对李玉堂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