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舒云跳起来,扑到父亲身上一阵捶打,哭道:“都怪你,要早点动手相救,哪至于如此!如今白送了李公子一条命,你又来说这些!”
“他是乱党!自作孽,不可活,如何怪到我头上?”
区舒云不管不顾地发泄,“乱党就乱党!乱党也是我男人!乱党你不救我也恨你!爹,我恨你!”
“看来他果真是乱党!”
区舒云不肯认,“爹难道还没我有见识?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油腔滑调,嬉皮笑脸,就是个公子哥儿,在外国乱交朋友,遇上孙文等人,赶时髦争着跟人家合影的怕不止十个八个!”
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区巡抚磕了磕烟袋,转了转眼珠,忽然发问,“你果真这么爱这李重光?”
区舒云一愣,回想起与阿四的种种情形,想到秦少白的嘱托,更真切的悲伤起来,如排山倒海而至,大颗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在区巡抚看来,这已是最明确的回答。
“爹何苦再说这些,人都死了。” 区舒云惨然道。
“死的不一定是李重光。”区巡抚突然撂出这一句。
区舒云惊道:“爹什么意思?”
“铁山早就怀疑李重光已死,李玉堂找个假儿子来糊弄,如今既有李重光是乱党的铁证,这假的还不立即招认?冒充啥的都有,冒充砍头鬼的少,若铁山当真查实了那是个冒牌货,他死有余辜!李玉堂胆大妄为,把咱父女俩也给骗了,我也不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