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死了,倒也没啥不放心,唯独纯姑娘,对儿子一片痴心,我娶了舒云,辜负了她,她身体不好,眼睛有病,爹帮我多照看她,就算替儿子赎罪了!”
李玉堂哽咽道:“我一定把她当亲闺女待!”
“给她配一门好亲事,嫁个好人!”阿四含泪而笑——交代了这件事,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门那边,透过暗孔窥听两人情况的铁刚一脸沉思,提起笔写下一个“纯”字,拿着起身去找了铁山,一番诉说后,再谈自己的感想:
“这准是李重光的一个相好,为攀区巡抚高枝娶了区舒云,把人家甩了!如今要死了,交待他爹关照!” 铁刚拿着那张写着“纯”字的纸,大大咧咧说道:“我看这不算什么破绽。”
铁山沉吟不语。
兵丁进来,“将军大人,总督府,巡抚衙门的联署公文!”
铁刚接过,刚要呈给铁山。
铁山摇头,“你打开看吧。”
铁刚拆掉火漆,取出公文一看,“大人,真让您说着了,三堂会审!总督大人要亲自审案!”
铁山冷哼一声。
又一个兵丁进来,“大人!李家少奶奶来了,说是奉了部堂大人特谕手令,探视李重光!”
铁刚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家少奶奶?”
铁山提醒他,“就是区舒云。”
“她?想干什么?”
铁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只吩咐道:“叫个婆子细细搜她的身,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能带进去!见面时你在一旁听着,一个字也不能漏!”
铁刚一拱手,“嗻!”
铁山严谨,火神庙里只有几个烧火的婆子,临时找来一个搜身,区舒云怕痒,咯咯直笑,婆子的手摸到一个项链,链上坠着一个心型小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并无什么。
搜完,婆子摇了摇头,铁刚一挥手,婆子退出去。
区舒云瞥一眼铁刚,“你在这,我们两口子想说句悄悄话都不行!真讨厌!”
铁刚板着脸,“区小姐,这是监牢,没有悄悄话。”
区舒云“哼”了一声,坐下等。
阿四被押进会客室,一进门就惊得一声喊,“区小姐!”
区舒云娇嗔,“才几日不见,就这么生分了,叫我舒云!”
阿四脸红了,“舒,舒云……”
两人坐下,区舒云一双大眼含情脉脉望着阿四,忽然竟有些湿湿的。
阿四局促道:“你,你来干嘛?”
“我还能干吗?想你啊!”
阿四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回答,下意识看一眼铁刚,脸更红了。
“你屈打成招,被人冤枉是乱党,我看你脑袋很快就会搬家,再不来看你,就看不着了!”
这话虽如同儿戏,两人却都有些伤感。
区舒云抹了抹眼泪,“你想我吗?”
阿四支支吾吾,“我,我,想……”
区舒云继续逼问,“一天想几次?每次多长时间?”
“舒云!”
“除了想我,还有没有想别人?”
阿四哭笑不得。
区舒云站起身来,“我不准你想别人!听见没有!”
阿四只能点头,区舒云忽然走上前去,一头钻进阿四怀里,紧紧抱住阿四,阿四僵住了!
“抱我!”区舒云娇滴滴的声音就在自己耳畔,阿四只能伸手,抱住了区舒云的身体,两人紧紧相拥,耳鬓厮磨。
铁刚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
区舒云转头斥责他,“你不爱看可以出去,我们明媒正娶的夫妻,是你非在一边讨人嫌,非礼勿视你懂吗?”
铁刚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把头稍稍偏过去一点。
区舒云趁机紧贴着阿四耳朵,轻声说道:“三堂会审,翻供!”
阿四一愣,舒云把他抱得更紧了。两人头一次如此紧密接触,两张脸都红红的!
铁刚不耐烦了,“嘿嘿嘿!差不多得了!”
阿四红着脸放开区舒云,区舒云从脖子上取下项链,“给你这个,想我的时候就看这个!”
“慢!”铁刚警觉地上前,接过项链,仔细查验。
打开心型盒子,铁刚看看盒子,又看看阿四和区舒云。
区舒云没好脸色,“有什么不对吗?变态佬?”
铁刚不死心,又上下翻看了一番,方才不情愿地把项链还给了区舒云。
区舒云把项链戴在阿四脖子上,“想我的时候就看这个!”
牢门关上,阿四立刻打开项链上的心型盒子。
盒内衬着一张精致小照:区舒云和李重光的亲密合影,照片上还有“新婚燕尔”四个字!
阿四惊疑的脸,良久,若有所悟。
三堂会审终于开始,阿四面无表情跪在堂下,听着铁刚念诉状,“案犯李重光,交接贼酋,附逆乱党,屡行不轨,图谋叛逆,罪大恶极,天理国法难容。现将本案诉状及相关证据呈送堂上各位大人过目,请大人依例裁决,将李重光明正典刑。”
案卷送上总督和区巡抚的案头,区巡抚视若无睹,用把小梳子悠闲地梳着胡须。
铁山瞥一眼区巡抚,起身道:“部堂大人,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李家是不是也反了,李玉堂如今嘴还很紧,大概指望着哪个能耐大的来替他开脱,下官以为,李玉堂绝不能放,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定能问出实话。”
总督瞧着手上照片,含糊地开口,“一件一件来,不急,区大人,区大人!”
区巡抚恍若大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