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出一站地,戏霸的电话就来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那边火急火燎地问道。
“我在机场快线上呢,再有二十分钟到东直门。你侄子顺利起飞了。”我言简意赅道。
“我可给了你六个小时啊,你就回给我这么两句话?”戏霸很是苦恼。
“为了回馈你的良苦用心,我在你侄子临走之前,xìng_sāo_rǎo了他。”我说道。
“干得好!”戏霸似乎猛地拍了身边的某硬物一下,“可你怎么还是让他给走掉了呢?”
我苦笑道:“幸亏你侄子打定主意不出机场,否则我现在估计还在拘留所关着等你来赎呢。”
“臭小子!”正直的戏霸低声咒骂道,“他没给你难堪吧?”
“没有,总体上挺配合。”我说,“只是最后锻炼了一下我的肺活量而已。”
“唉。”戏霸也无奈了,“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大咪呀,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针对你。”
我心说,这睁眼瞎话说得太感人了。
“我让司机小于到东直门接你,一起吃个饭吧。”戏霸想要补偿我。
“不用了。”我拒绝道,“在机场灌了个酒饱,还没消化呢。你跟宗师吃吧,替我向他赔个不是,今天怠慢他了。”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我真是无颜面对你啊。”戏霸又演上了。
“行了!”我赶紧制止他的戏瘾,“眼药水也不便宜,省着点用吧。”
“哈哈……”戏霸终于被我逗乐了,爽朗大笑了一会儿,又颇为幽怨道,“李程这孩子,没福气啊!”
饶是我这样的加厚加长版二皮脸,面对如此直给的溢美之词也听不下去了。“我有电话进来了,先这样,伯父再见。”我匆忙道。
这次还真不是敷衍他,前台的确把电话打过来了。我这才想起来,群众还在期待中呢。
“你是在出租车上还是宾馆啊?说话方便吗?”前台极有专业素养地说道。
“在地铁上呢。”我无奈道,“灯女不走寻常路,她接的不是咱家的那位,是另外一个翻版秃头。”
“啊?”前台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比跟双色球头奖差了一个号码还失望。
“让线上的乡亲们都撤了吧。”我嘱咐道,“这事先别让老板知道,我怕他一蹶不振,到时咱们都得失业。”
“知道了。”前台郁郁寡欢地退场。
我将手机关机,扭头看向窗外。结束了,我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家,万幸半染不在。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开灯,反锁房门。
“姓啊,你干啥呢?”我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你自己不会看啊!”“你妈贵姓”的语气很差。
我探头一看,我家男宠真好学,在练毛笔字呢。满地的过期报纸,每张上面都写满了歪歪扭扭的神兽体大字:宗师不是一般人!
就这样,房东突然而来,又安然而走。我没有把见过他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亲爹亲妈半染萝卜,所有人都瞒着。万般不舍都是鬼扯,加班赚钱才是王者。
一切正常,除了夜里会像连续剧一样做梦:踏血而行发家致富,终于坐拥半壁江山,谈笑间机场灰飞烟灭,火山爆发天崩地裂,攘外星,安地球,一统宇宙无级。作为终极大赢家的我,杀尽动物、植物、微生物和外星人,只为色迷迷地对硕果仅存的房东说上一句:“东啊,包养你怎么样?”
然而,在机场对皇后真身的误判,还是给我惹上了麻烦。一天,我正在办公室给客户打电话沟通宣传册的纸张选用问题,人事突然在qq上疯狂闪耀:升天戏码!我刚才在电梯里碰见秃头的老婆了!
我一个激灵,还没等我在qq上给人事回复只言片语,就听见前台接待处疯狂吵闹了起来。整个公司刷地一下空了,把那个三米见方的前台挤得有如高峰时期的地铁一号线。
我的心思早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了,赶紧草草结束与客户的通话,挂了电话就飞身往外扑。
然而,没等我扑到门口,就被一团猛烈的杀气给顶了回来,接着就觉得头皮一紧一疼,脸上就多了一个热乎乎的肉锅贴。慌乱中,只听得前台破音大叫道:“别打!不是她!不是她!错啦!”
我被突袭得有些头晕,竟然还有能力忙里偷闲,看到角落里灯女一张面色惨白的脸。
杀气呜嗷着从我眼前刮了开去,有群众的手上来扶我。我强自镇定了一下,才总算闹明白:急功近利的秃头媳妇打错人了!我竟然替灯女挨了一巴掌,以及落发若干根。我真想对着这位大奶高唱一曲:“对你说打错了,我不是你那个什么!”
我捂着红肿的半边面颊还不忘全神贯注地往火力最猛的角落处围观。灯女半蹲在地上,披头散发,护着头脸,施暴的秃头媳妇十八般武艺混搭得风生水起,那叫一个杀红了眼。她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我当是个什么天仙呢,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叫我亲自出马?”
话虽这样说,秃头媳妇下手却毫不惜力,手边要是有锅热水,她能给灯女这个野山鸡直接拔毛炖了。围观的众人起先还觉得很好玩很给力,然而当看到灯女口鼻出血时,大家都开始不落忍了。
“算了,算了!”本部门一把手上来拉秃头媳妇。
“是啊,嫂子,手疼。”财务一把手也站了出来。
秃头媳妇脖子一梗,宁折不弯道:“今天谁敢过来劝架,以后给我等着!”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