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不是说有话要跟李程讲吗?什么话呀?”宗师再出狠招。
我舔舔嘴唇,回答道:“哦,是关于他那个叫泡泡的朋友的一些近况。”
宗师又把头转向房东,沉声道:“剩下的,你来说!”
我心下恐慌,没看出这位失眠患者竟然还是刑讯界的专业人才呀,还带分开审的。这个时候我只能暗自祈祷房东不要太实在,就算说出我们的临别激情戏都不要紧,千万别把姐夫的事透露出来。
“不记得了。”房东果然够不要脸。深得我心,我看好你哟!
“滑头!”宗师当然不信,但又无计可施,愤愤骂道。
我心下刚放松了一点儿,就听见宗师逼宫房东道:“你临出国前跟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吧?”
我跟戏霸对望一眼,彼此都一脸懵懂,影帝影后一时全成了看客。
房东眼神似乎深了深,好像预见到他亲爹的阴谋了似的,没作声。
“我问你呢!”宗师步步紧逼。
“记得。”房东只好回答道,语气似乎有怨怼。
“很好。”宗师也拿起酒杯,慢慢品了一盅酒之后,幡然施压道,“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儿,再重复一遍!”
我心里警铃大作,终于明白这顿视频家宴的终极目的何在了。虽然我不知道房东当时对宗师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我有预感,肯定不会是我想听的。
我紧张地又去摸酒瓶,这次房东看着我喝酒而没有出言阻止。
戏霸这个人精看到这个场面,也明白了几分,想要出来化干戈为玉帛,可还没等开腔就被宗师截肢道:“你不要说话,听着就好了。”
房东默然不语。
“说话,哑巴了!”宗师继续逼宫。
我深呼吸一口气,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豪迈道:“说吧,没事!”
房东依旧不开口。
宗师等不及了,怒道:“你个小兔崽子不说,我替你说。你自己跟我讲的,肯出国留学,将来学成归国,继承家业,但是再也不回北京,再也不跟过去的那些人有任何瓜葛,以后都听我的安排——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我同意你一辈子独身!”
我热血往中枢神经直涌,头有些发晕。
戏霸一拍桌子,破天荒地竟然也暴怒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什么一辈子独身?李程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竟然也由着他胡闹!”
“如果独身能换回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也值了!”宗师大着嗓门喊道,“富不过三代,这是古语有的,认命。但是绝对不能我还没闭眼呢,就眼睁睁看着在第二代就垮了!
我真是觉得坐不下去了,但此时又万万不能起身,憋得几乎快要升天了。
“我坚决不同意!”戏霸继续拍桌子,“富啊穷啊的先不说,李程的幸福最重要,他绝对不可以独身。否则,我是死都闭不上眼的!”
我心说,这老二位怎么一点儿也不忌讳,动辄就死啊闭眼啊的,吓唬人。
“您不也独身一辈子。”房东突然说话了,声音不高,语速很慢,但是震撼效果惊人。
我蓦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戏霸,又让他给坑了,什么我伯母不在了,我伯母压根就没存在过!
房东这话一出,我是惊诧加愤恨,而戏霸跟宗师则双双沉默了。仿佛有什么约定俗成的忌讳,被无忌的房东一语给道破了天机。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我既没有证据,也更猜不到到底忌讳的是何物。
宗师默默地干了一杯酒,抛出了他的终极等离子手雷:“在美国的时候,我问你,你跟这个赵大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