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要是谁不走运进来上厕所,一定以为噩梦成真,见到了传说中的伏地魔。 通过我的亲身实践,我要严正申明,贴地板虽然辛苦肮脏又不雅,但是真的很管用!
“你什么意思?故意让我出丑,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犀利姐虽然尽量压低了音量,但是明显已经出离愤怒。
对方没说话。
“你的保证都是放屁是不是?你执意让他来,向我示威,我忍了。从婚礼一开始,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我也忍了。没想到你蹬鼻子上脸,刚才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向他表白,你以为没有人能听懂是吧?你以为能瞒天过海骗得了所有人是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嘲笑我,我都能数得出来!”
对方还是没有应答。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说得多好听啊,又是真爱又是永远的,我都要吐了!说话呀你,你不是情圣嘛,现在成哑巴了?又装人格分裂是不是!”犀利姐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不起。”我终于听到了犀利姐夫的声音。他再不出声,我都快怀疑犀利姐在演独角戏了。同时,我不厚道地在心中琼瑶式呐喊道,犀利姐,你就原谅姐夫的情不自禁吧!
“对不起有个屁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有没有尊重过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个王八蛋!”犀利姐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我听着也很不好受。
我贴地的耳朵已经麻木了,我身手矫健地无声腾挪着翻了一个面。
犀利姐也是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说道:“我爸妈都是要脸面的人,今天这个婚礼再恶心再下作我也会演到底。你给我听好了,一会儿我们下去敬酒,你要是再出幺蛾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句话说完,就再也没有人声了。过了一小会儿,我听到二人走过的脚步声。
我狼狈地爬起来,来不及捶打僵硬的身躯,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撤吧,再不撤弄不好溅一身血啊。
我拿出手机给房东发短信,“我要走了,1000块都退给你行不?”
“不可能。”他很快回复道。
“要钱不要命不是我的作风。我必须走,我不想陪你死在这里。”我发道。
“加5000。”他回复道。
这也太赤裸裸了吧。
“不是钱的问题。”我回道。
“一万!速回!”他回复。
一万块呀,一个小砖头啊,我两个多月的工资啊。我咬紧后槽牙,“两万!”我果断地发送了出去。
“成交!”
就这样,为了不义的钱财和正义的八卦,我毅然决然地留在了危机四伏的婚礼现场。
我快速地开门出来,看到卫生间的斜对面房间门牌上写着“接待室”的字样。明晃晃的玻璃门此时紧闭着,屋里空无一人。想来这就是刚才二人对话的所在了。
我火急火燎地下楼,一是怕雇主等急,二是怕错过重头戏。
待在座位上坐好,我才发现,坐在主桌上的一对新人已经换上了偏中式的礼服。
“你还好吧?”我假惺惺地问房东。
刚被我敲了竹杠,他能好就怪了。果然,他看也没看我,面色不愉。
两家的父亲分别站起来做了简短的发言,看到老人欣喜的样子,想到刚才听到的骂架,我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作孽呀,几个后辈合起伙来欺骗老人,而我,正是为虎作伥的帮凶。
老人发言完毕,又是一阵汹涌的掌声。
这时候我发现,主桌上除了两家父母、几位长辈和新人之外,还坐着一个陌生男子,看年纪应该三十出头,长得孔武有力、英气逼人。
我偷偷问坐在我右手边的姑娘,才知道此人正是犀利姐的亲哥哥。
我心想不好,这人一看就是个暴脾气的练家子,一会儿真要打起来,我可得注意远离他的射程范围。看来犀利姐在家中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今天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能做到现在这样伪淡定,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丰盛的菜品一道道被端了上来,我却没有心思动筷,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乱扫,妄图分辨出哪些是新娘的人,哪些是新郎的人,哪些是必须远离的泼妇,哪些是不能靠近的壮汉。
正在我积极地暗自为来宾相面的时候,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了。
我知道,这场戏中我参演的部分就要来到,不禁又紧张又惧怕,腿肚子开始转筋。
“别怕。”房东拍了一下我的左胳膊,安慰道。
我瞅了他一眼,心想,你有姐夫庇佑,我可是孤身应战。
本来我们的桌子在主桌的隔壁,按顺序很快就会轮到我们,没想到一对新人却径直越过了我们这桌,先敬别桌去了。
我迅速理会到了犀利姐的意思,她是要等到酒过三巡爆发力最强悍的时候,再来处理最仇恨的敌人。
想明白了个中玄机,我不做无谓的挣扎,拿起筷子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吃起来。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魂是我的心路历程。
房东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一边的泡泡想劝,但是又实在开不了口,只好不断地往房东的碟子里夹菜。
我知道这些人的心里一个比一个难受,但是局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每一个人都只能硬扛着装下去。装给不明就里的绝大多数人看,用我们真实的痛苦来完成他们虚假的幸福。
等新人好久以后转到除了我们这桌之外的最后一桌的时候,我终于再也塞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