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来的这儿就是你的地盘啊,你叫它,它答应吗?黑灯瞎火的,你就不能有点爱心,走动什么走动,把我吓得差点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我数落道。
“不动的话,我鞋就湿了。”他无奈地说。
我恍然大悟道:“幸亏你提醒,我还差点忘了,你把我正常的新陈代谢都吓得回流了!”
房东没说话。
“走吧!”我说,“怎么你真打算在这坐上一宿,然后明天早上请我们吃腊肉啊?”
“姐夫刚刚跟你说什么了?”房东答非所问地说。
“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说了不少。”我说。
“他是把你当朋友了,才跟你说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他说。
“那你也把我当朋友吗?”我突然有些唐突地追问。
停了一会儿,他才说:“可以。”
“什么叫可以啊,我求你啊?”
我转身往帐篷处走,说道:“别价,我可不求你,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朋友。”
房东在我身后破天荒的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不重要,反正你一个要出国的人,我没必要跟你攀交情。”我实话实说。
“你已经知道了。”他说。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黑漆漆的空间说:“请问,你需要我什么时候搬走?”
房东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可以不搬。”
“啊?”我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意思?你们家不会真的把我也给办出去了吧!用不用这么雷厉风行啊,倒是跟我商量一下嘛!我们部门刚换血,只有我一个能干活的,没有我,这个公司可就垮了呀。这个时候,我要是说辞职也太不仁义了一点儿吧。再说,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各种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也还都没有取出来。这么说走就走的,我的损失太大了,谁负责包办赔偿啊?”
房东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说:“我自己走!”
“哦!”我悬着的一颗心刚想往下放,立即又荡漾了上来。
“我知道你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女的,尤其讨厌像我这么精明能干一时无两的奇女子。所以我就闹不明白了,我能采访你一下吗,你出国为什么要把房子留给我呢?我知道房产证在你爸手里,你不能把房子送给我,但是你这样不收钱让我白住,也等于是半赠送了。完了我还能出租你的两个房间,挣一笔不菲的房租,这可不仅是包住那么简单了,你这是在给我创收啊。”
我的话让房东开始深深反思让我住下去的决定是否很愚蠢。
“你还是搬走吧。”他说。
“出尔反尔,嘴是不是嘴啊!”我不肯就范。
房东说:“不准出租,不准留宿他人,不准不按时打扫卫生。”
“好吧。”我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帐篷处走去。
我实在忍不住,问:“其实,你是不是不讨厌我?”
“嗯。”他闷声道。
“是不是经常在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冲你呐喊,说赵大咪实在太有人格魅力了?”我认真地问。
“你很泼辣。”房东夸奖道。
“那叫勇敢好不好?”我争辩。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走啊?”我问。
“很快。”他说。
“其实,你是把我当朋友的,对吧?”我臭不要脸地升级问道。
房东不置可否。
默认了!
我不放弃地追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当朋友的?”
房东不回答,我跟个苍蝇一样,誓不罢休地问个不停。
他被我烦得不行,想了想,终于说:“左手!”
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一样掠过我,往帐篷方向蹽过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举起左手,对着黑暗中不见五指的它费解地道:“左手?什么意思?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只会唱首房东歌。”
第二天天亮,我们打好包准备下山。房东突然看着远处说:“那边还有个更高的山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有个山头,但是看起来非常遥远。
“算了!”我阻止道,那山在缅甸境内。
“你们先下山吧,我要去那边看看。”房东说完不理我们的反应,自己背包就爬了过去。
姐夫和泡泡二话没说,跟了上去。
我无语泪三行地站在那里,心想,你们怎么个意思?突然发现了圣山啊?
我怕一个人找不到下山的路,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往那边的路非常非常难走,严格地来说,根本就没有路。
全是嶙峋的岩石和扎人的粗壮植物。
行进的速度极度缓慢。房东和姐夫打头阵,用手里的登山杖披荆斩棘,才能勉强从树缝中钻过。
几乎是垂直的山体让我的腿肚子不由自主地转筋。粗硬的树枝划破了我的手,又来划了我的脸。
说实话吧,能走下去,全凭意志力和机械运动惯性。
这时,走在最后的泡泡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我扭头一看,他吹弹可破的左脸颊被划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见此情景,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我坚决不爬了!”
姐夫和房东回过身来。
“快了,再坚持一下。”姐夫安慰道。
“拜托!这是野山,你们从来没爬过这一段,所以找不到正确的路。你们看看这条路的状况,以现在这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