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车屁股骂道:“会漂移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起飞啊?”
转过身来,房东已经不见了人影,我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建筑,非常想抱着楼下面生的保安小同志大哭一场
保安小同志看出我眼神不对,机警地跑回值班室,“咔哒”一声锁上了房门。
回到家,一进门我就看到脏兮兮的登山包被放在门厅里,旁边的卫生间反锁着门,亮着灯,里面有流水的声音。
我侧耳倾听,好像没有听到呜咽声。当然也许是被流水声给掩盖住了。
我轻轻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换鞋进屋,生怕打扰到了房东对镜泪流的雅兴。
我的手机老老实实地躺在茶几上,我拿过手机对自己说:“赵大咪啊,没错,你是过了几天闲云野鹤的日子,但是现在你要把它们统统都忘掉,请继续面对并好好享受这洒狗血的人生吧!”
果然,我刚一开机,里面就跟开锣了一样,短信提示声响个不停。吓得我赶紧给调成静音。
开锣之后就是唱戏了,我一条一条翻看着短信的内容,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
老板说:回来上班,每月给你多发50块补助。
我无奈回:再加一桶花生油吧。
萝卜说:你疯去哪儿了,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雷阵雨有隐疾!
我鸡血回:一小时后我家楼下见。
房东伯父说:你们怎么都关机?房东的爸爸近日来京。
我号啕回:二小欢天喜地,在此恭迎圣驾。
陌生号码说:我是犀利,有空吗,想约你出来聊聊。
这一条,我哆嗦着反复研读了半天,吓出了面瘫shī_jìn帕金森,最终也没敢回复。
我高举手机仰望天花板倾情控诉道:“难道真是山上一日,人间千年?我走时明明是无人问津的竖子小白,回来怎么就变成了争相邀请的叱咤红人?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不敢催促房东,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待。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洗手间出来,低头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匆匆洗了个澡,就赶往楼下的面馆,刚点好一份牛肉面,就看到一辆出租车戛然停在门口,萝卜像被人踹出来一样跌下了车。
我朝她招招手,她看到我,便飞快地朝里跑了进来。这时候,我的面也上来了。
“雷阵雨有隐疾啊!”萝卜一手撑门一手叉腰,以喊山的语调和嗓门儿声若洪钟地说,顺利地引来店里所有人的侧目。
我赶紧朝她“嘘”了一声,起身拉过她小声道:“你的业务能力退化得惊人啊,当初我怎么培训的你都忘了!八卦不能广而告之,窃窃私语才是王道。”我拉了她一把,她就势跌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面色酡红,眼神有些呆滞。
我一边吸溜吸溜地吃面,一边对萝卜说:“放轻松,不就是隐疾嘛,没什么大不了,先喝口醋压压惊。”
萝卜缓了一会儿,才焦急地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一脸黑线,无奈地说:“你严重地跳戏了,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呢!不过……十有八九跟生育有关吧?”
萝卜猛点头。
我喝了一口面汤,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说:“你们关系发展得可真够快的!”
萝卜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话赶话说到那儿了。”
“哦。”我理解地说,“那想必是有一天你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雷阵雨给你夹了一筷子菜,很体贴地说,你多吃点我不能生育。要不就是有一天你们逛街,他给你买了一条裙子,说亲爱的你真好看我精子游得太慢。或者是某天你们看着看着电影,他突然凑到你耳边说,你再吃点儿爆米花以后你都做不了妈。”
萝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由衷地说:“你可真坏!”
我嗔怪道:“还想跟我打马虎眼,不发展到一定程度,人家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最隐晦的私密。其实我觉得能不能生不重要,关键是活儿怎么样?”
萝卜脸一红,啐道:“你要不要脸啊,这么露骨你也问得出口,我就不告诉你他活儿挺好。”
我欣慰地说:“那不就结了。你以前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要丁克吗,老天爷还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你捡着雷阵雨这么个大便宜。人帅钱多对你好,心善活好有头脑,连不孕不育的舆论压力都一人包揽了。”
萝卜叹了一口气,说:“话是这么说,可不想生和不能生,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嘛。”
我接茬儿道:“你别怕我听不懂,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完全没治?”
萝卜道:“糖尿病。先天性的。”
我习惯性地跑偏道:“这不是越狱的史高飞吗?”
萝卜道:“他那是装的,雷阵雨是真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世界真奇妙,科学太能闹。不久前我才刚知道乙肝居然是性病,现在你又给我扫盲,告诉我糖尿病不育,我得好好消化消化。
萝卜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育,只是有影响,而且可能会遗传。”
我问道:“雷阵雨对这事儿是什么态度?”
萝卜有点小伤感地说:“他说这事儿不能也从没打算瞒我,还说不论我怎么选择,他都理解都接受都无条件支持。”
我点点头:“萝卜,这事儿我只能提参考意见,最终的选择还是你做。你需要知道的是,无论你怎么选择,我的立场跟雷阵雨一样,理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