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临睡觉前,苗苗缠着凉颜秋打听。
“怎了,苗苗?啊,对,睡前小故事。”凉颜秋忽然想起来,每天晚上都要给孩子们讲睡前小故事的,今天还没讲呢。
“不是。”苗苗斜眼睛,偷瞄了哥还在跟弓弦较劲,一遍遍地熟悉着弓弦的绑法。
冬子发现他的傅叔叔绑得弓弦比他绑得牢靠,且美观得多,而他的,哎,实在是丢人,冬子就从外面找来木棍,一遍遍地用搓草绳的长草缠木棍上练习。
苗苗见哥哥绑得专心,这才撸了撸平平的小胸脯。“娘,您跟傅叔叔回来时说什么啊?”
“苗苗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凉颜秋柳眉高高一挑,这小家伙怎会突然问这个,凉颜秋倏地想起回来时,两个小家伙的诡异,冬子紧拽着苗苗的胳膊,两个小家伙一个一脸狡猾,一个闷闷不乐,在后面倔倔地走。
一脸狡猾的当然是冬子,而闷闷不乐的则是苗苗。
“娘要傅叔叔帮娘和你马婶,韩婶做些胭脂盒。”凉颜秋不曾隐瞒,与女儿实话实说,凉颜秋时刻做好母亲榜样,不说谎,好给一双儿女也打下好的基础。
“是吗?”苗苗粉嫩地小嘴高高撅起,似不肯信。
“苗苗到底怎了?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冬子哥又教苗苗什么了?”凉颜秋故作严母,予神色不对,疑神疑鬼地女儿低声轻审道。
“没有。”苗苗使劲摇了摇头,凝起黑亮的眸子打量了娘亲漂亮的丽容一会儿才伸出莲藕似的小胳膊,轻掖了掖娘亲的衣角:“娘,来。来。”苗苗朝母亲招招小手,俨然是想跟凉颜秋说悄悄话。
凉颜秋忙将头侧了过去:“娘,苗苗听冬子哥在韩叔叔家跟傅叔叔说那珠花唯有戴在娘头上才美。戴其他人头上不美。”
凉颜秋听闻女儿的小声透底,不由脸色微酡。这个冬子没事又跟那庄稼汉瞎说什么。害苗苗误会。
“苗苗,其实呢……”凉颜秋正思索着要如何抚慰心灵受创的女儿。
就听苗苗难过地又小声道:“娘,冬子哥这样说是不是说苗苗以后不能戴娘做的珠花了,因为苗苗戴也不美?”
扑哧——凉颜秋早前的忧虑瞬间被女儿逗趣的话打碎成海底泡沫。
“谁说我们苗苗戴珠花不美的。苗苗像娘,是娘的乖女儿,怎会戴珠花不美呢。以后娘亲手给苗苗做几个专门给苗苗戴最美的珠花好不好?”
“好。”苗苗已为在韩叔叔家不小心听来的哥哥的一句话而难过许久,听闻母亲的劝慰,苗苗脆弱的心灵总算得以平复。
“娘,傅叔叔这么晚还在院里干活呢?”冬子反复练习了绑弓弦,准备上床睡觉,听见屋外长院里传来的沙沙锯木头声,冬子不由得心疼他的傅叔叔道。
“恩。”凉颜秋低应一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这男人竟真当真,知道她明天要用。非得熬夜干。
“娘,傅叔叔干活的声音真好听,苗苗今晚不听故事了,娘累了一天了,早点睡,苗苗就听傅叔叔干活的声音就好。”苗苗喜欢听傅连年刨木头发出的有节奏的嚓嚓声,掩嘴咯咯地笑着,声称:今晚不用娘亲讲故事,她也能顺利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