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凉颜秋也不说多余废话,只管执布倒酒,将酒染湿的天青色布料往孩子的额头及身上搓。
搓下黑泥,凉颜秋也不嫌脏,也不觉得倒胃口,毕竟当初给马凤莲家的妞妞治病时,妞妞吐出的污物,凉颜秋都不嫌恶心,如今光是孩子身上的脏泥水,凉颜秋又怎会嫌弃。
可凉颜秋的体力有限,连续地倒酒给孩子擦身上,使劲地搓,光她一人哪里忙得过来。连给孩子搓了三次,凉颜秋就觉得撑不住了,胳膊与手都搓酸了。
“凉女医,我来替你。”县令夫人主动上前想替下凉颜秋,可凉颜秋实在不放心,虽是累得手臂与手皆酸麻了,可她实在不放心将替女娃搓酒精降温的工作交予不娴熟的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在旁看着急,见凉颜秋已为女娃倒酒搓身,连搓了第四遍,可女娃还是烧得厉害,而布就一块,紧攥在凉颜秋手里,县令夫人狠狠一咬牙,欲再扯裙摆时,就听见一旁呲啦,呲啦——连续两声扯裂布料的声响。
“夫人。”县令夫人听闻权夫人低唤,一抬头,就见权夫人送来一块鹅黄色的绢布。
若是县令夫人记性没错的话,权夫人的裙摆就是鹅黄色的,县令夫人甚是难为地看向权夫人,却见权夫人从容一笑。默默不语,只将布塞进她手中,权夫人见不得小文在旁低低地啜泣,早前又见县令夫人扯下自己的上好布料裙摆做搌布,权夫人不甘落于人后。
裙子花钱再卖便是,可女娃的命却仅有一条,权夫人见凉颜秋已是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却一遍遍地咬牙坚持,自己又岂能光在旁袖手旁观,权夫人扯下自己的裙摆,执手倒酒在鹅黄色的裙摆布上,执起凉颜秋刚才给女娃搓过第四遍的胳膊,亦飞快地给女娃搓第五遍。
县令夫人楞不多时,也学着权夫人,权夫人为女娃擦胳膊,她则为女娃擦双腿双脚。
三个女人犹如机器般不停地运作着,当三个女人越做越熟练,分明配合的越好,越效率时,当她们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给女娃搓身,直到足剩半坛的烈酒快掏干时。女娃终于的体温终于降了。孩子终于不再抽搐个不停,打摆子了。
“被子。赶紧去抱个床被子来!”
酒楼里哪有被子可给孩子盖,凉颜秋要被子的话刚一出口,就见食客里有人看不过眼了,早就盼望着出力呢,男人们皆主动退下衣服,外敞,将衣服外敞小褂纷纷盖在女娃的身上。
“谢谢,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哥哥爷爷。”小文又一次感动地涨红了双眼。不停地给献爱心的人们道谢。
人群里走来个妇人,妇人穿戴看着算是个县城的稍有钱人家,妇人没法脱衣服给女娃做‘被子’盖,就掏出银子塞进凉颜秋手里:说是要替女娃垫付诊金。
凉颜秋不肯收,直道免费。凉颜秋将银子退给妇人。
妇人送出的银子哪有收回的道理,就将银子倒手交予小文,要小文等小妹妹醒了,给小妹妹买些好吃好喝补补身子,权家福口居的食客深受凉颜秋等人的感化,有钱出钱,有力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