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第一棵树倒了。唐潇立马上前浇上油,还浇了一些在旁边的房屋上,等一切就绪后,那些黑衣人也缓过劲来,知道他们手上的烟火不多,便再一次准备杀过来。谁知,等到他们走出来一些时,刚刚越过那桑树,烟火又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砰!”烟火炸开,所有蹭上油的,沾了火星子的,都燃烧了起来,包括那些越过桑树蹭上油的黑衣人。
追兵已阻,穆逸辰带着唐潇和李顺沿着原本计划的路线,出了九皇子府。
那一夜,九皇子府烧了整整一夜,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去救火。
当晚得到这一消息的穆霆,让人四下去搜索是否有逃脱路线,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进宫将一切告知了穆释天。
而领着沐家人赶到九皇子府的沐嫣,却只能望着那熊熊大火,直到天明。
这是艳阳高照的一日,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大地,唐潇从草丛中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穆逸辰那张冷冷的脸。
哦,不,不是冷冷的,是安静的……
唐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或者说观察着他——他安静地闭着双眼,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光泽,泛着点点光泽;他鼻梁高挺,睫毛纤长轻轻翘起,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的双唇有些偏红,唇角则微微上扬。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他扬着嘴角,唐潇还是不能感觉到他在微笑,只觉得,特别严谨镇定
穆逸辰白色的袍子上染了一些尘土,他一只手枕在头下,而另一只手却挡在唐潇头顶,似乎想替她遮住阳光。
他不累吗?手不酸吗?或者,他真的睡着了吗?
唐潇看看他纤长的手指,又继续看着他的脸,拿着怀疑的眼神,轻轻朝着他挪动了一下,想看看他是不是即便保持着这个姿势也能睡着。
然而,就在她刚刚朝着他挪了一下的时候,他的睫毛忽地颤动一下,鼻息扑来,唐潇以为他要醒了,本想停下现在的动作,却一个激灵撞进了他的怀中。
他醒了,唐潇能感觉到,她不敢睁开眼,忽然觉得挺丢脸的,于是就那么一动不动着。
而事实上,穆云确实醒了,他瞧见她还闭着眼,忽然撞进自己的怀里,猜想是不是因为冷,于是,看了一眼她依旧透着倔强的眉眼,轻轻用双手护住了她,像照顾小孩子般,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肩膀,就这么好一会儿,唐潇都觉得就差没唱:“宝贝睡吧,我的宝贝睡吧……”
唐潇心里感觉怪怪的,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快不受控制地抽起来了,忽然,李顺的声音传来:“九爷,过来吃点东西吧。”
“嘘——”穆逸辰朝李顺做出一个手势,然后说,“她还没醒,你先下去吧。”
李顺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时,唐潇睁开了眼,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说:“啊——睡得脖子都酸了。”
而穆逸辰则忙收回自己的手,猛地站起身来,脸上依旧冷冷的。“过、过去吃点东西吧。”
“殿下,你的手臂不酸吗?”唐潇也站起身来,指着他的手问他。
“我的手臂为什么会酸?睡醒了就吃点东西吧。”穆逸辰不承认,踩着软软的草地,朝着湖边那堆篝火走去。
“不承认……”唐潇勾起嘴角,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
这里与九皇子府隔着一座不大的无名山。自从刚回帝都那天穆霆将自己的人手安排进来,穆逸辰就暗中让人打了一条地道,地道只到上游,他们逃出地道之后只要上了船就能顺流而下。就算没有船,想要追他们,也不是一晚上能够办到的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唐潇接过李顺递过来的烤鱼问。
穆逸辰冷冷地说:“回去。”
“回去!”唐潇差点儿没被刺卡住,惊讶道,“那般明目张胆地要杀你……呃,要除去殿下你,殿下你真的还要回去吗?”
穆逸辰扯起一抹冷笑:“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年都是如此。如果我现在逃走,穆霆告诉父皇我已死,父皇便会昭告天下,到时候我就成了一个无名之辈,而穆霆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追杀我;如果我回去,只要是白天,没人敢动我。”
唐潇听着穆逸辰说“只要是白天”,心中不由得一阵辛酸和心疼,原来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殿下,五皇子为何要追杀你,皇上不管你吗?”其实唐潇心中已经猜出三四分,只是想确认一下。
穆逸辰淡淡地说:“难道你没听说吗?我……是通敌卖国之人……只是穆霆与父皇苦于没有找到正式的证据。”
李顺在一旁一脸沉思,最后还是过来插话:“唐潇姑娘,其实奴才一直有事想问你。”
“嗯?什么事?”
“从前在向阳城,所有人都听闻逐烽山庄大小姐不过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唐庄主没有教她技艺傍身,也不让她过问山庄事务,当初你是如何造出那凤影和木牛流马的?”穆逸辰见李顺弯着身子站在一旁说完这些话,在唐潇回答之前,让他坐了下来。
唐潇如实回答:“因为唐潇发现,一个人要在这世上活下去,就需要技艺傍身,而那几件东西不过是从你们带回府中的书籍上学来的。”唐潇简单说完,又吃起鱼来。
李顺与穆逸辰相视一眼,似有些不相信,那可不是一般人在短时间内,能够轻易设计出来的东西,李顺又道:“唐潇姑娘,当初逐烽山庄一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