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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皇远去的背影,静怡露出勃然大怒的表情,与靖禾那淡然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咬牙切齿道:“真没想到你的好弟弟就要回来了!”还未等靖禾开口,便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领,逼到了栏杆边,“本太子的母后,本太子的皇弟,你皆夺走,可是你记住,本太子的位置,永远都会稳当当!你当真以为父皇什么都不知吗?哼,不过是看你可怜既往不咎罢了,本太子也是可怜你,才与你这般玩闹着,靖禾啊靖禾,越是这样,我便越可怜你。可怜你无论多努力都不会有结果,而我无论犯错多少次都会得到谅解,这就是我们骨子里流的血造成的!你以为有了三弟帮你就能呼风唤雨了?告诉你,你终会有痛苦的那一天,好好等着吧!来人,回府!”
靖禾捏紧拳头却没有还手,他舒了舒胸口的气,冲着静怡的背影沉吟道:“大哥!”
静怡怔住。
靖禾的喉头竟顿觉干涩,干涩的疼痛,干涩的叫人不知如何开口。自己这是怎么了?
“敢问太子何时将我看作是你的弟弟?”
静怡微微瞥向他,“母后去世之前皆是看作弟弟,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不甘愿做本太子的弟弟罢了!”甩头离开。
“啊!”靖禾咬紧牙关一拳砸在石柱上,随后脸上又挂起了阴鸷的笑容,他用轻蔑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情绪,“只是可惜,我的大哥,还有亲爱的三弟,一切物是人非,人嘛,总是会变得 ̄哈!”说罢仰头大笑。
站在远处的恭玦不敢上前,他在恍惚之间,早已看见了二殿下脸上那顺着脸颊而下的泪。
靖灵王脚下的步子仓促,甚至是有些跌撞。曲公公忙搀扶着,担忧的说道:“皇上不必如此仓促,毕竟是去冬逸阁,让奴才先去禀报一下为好,毕竟您与芸妃娘娘已经许久未见了。”
止着步,“朕只是去告诉她,我们的儿子还活着,仅此而已。”
兰荫看呆住了,在曲公公的提醒下这才慌忙的行礼,之后忙跑去阁中禀报芸妃。
“慢着!”靖灵王止住她,“无需禀报,曲公公你们便在此候着吧。”说罢只身进去。
远处的天阴沉沉的,芸妃正穿着一件宽松的衣裳背手站在门前,这满院子的荼靡花原本是开的正好的,只是季节一过就慢慢凋零了。往往自己是那般的期待它的盛开,只是日子久了,倒也希望它就永远这样凋零着吧。“咳咳!”忽的一阵冷风刮过身躯,喉咙里不禁痒了起来。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站在风口处了。”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乍回身,两人四目交错。
芸妃一脸的惊愕。
靖灵王望着她,已然不像当年那样,是个毫不畏惧的女子了,这些年,因为他,她早已被磨去了那些美丽的棱角了。
“靖柏你怎么会。。。”
“茗儿他还安好,他快要回来了你知道吗!”靖灵王急于分享。
芸妃一怔,“我,我知道。”
靖灵王的表情也僵住,他的语气起了微妙的变化,眼神也变得有些苍凉了,“果不其然,你果然早就知道茗儿并无危险。”
芸妃别过头去,“本以为你会在茗儿失踪之处便来见我的,没想到却是现在。”
“朕不想与你追究这个,朕只是想知道,茗儿此次奔赴天涯尽真的是你一手在背后操作的吗?”
“茗儿与我母子连心,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罢了。”
“难道你不希望他也遂了你的心意能够去那天涯尽吗?”
芸妃不语。
靖灵王深呼一口气,“你让他去冒这个险,仅仅是为了满足你内心那阴暗的目的,未免太自私了!”
芸妃脸上没了淡然的表情,直视着他,“阴暗?阴暗的目的!真没想到我在你心中原来已经卑贱到这种地步了。你说我阴暗,难道你不是吗?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你把我囚禁在这冬逸阁里,难道不是为了你心里那自私的目的吗?这是我的路,这是我本该走也必须走的路。时移世易,你我之间,早在我踏进冬逸阁的那天起就恩断义绝了!”眼泪滚落。
靖灵王攥紧拳头,“那是因为你的身份是。。。”他还是住了口,“哼,好一个恩断义绝,十五年来你怕是在这冬逸阁里积攒了太多的怨吧。只是想告诉你,茗儿是我的儿子,是靖灵的皇子,你休想将他如何!”
“茗儿也是我的儿子,你放心,他也永远都是靖灵的皇子!”
不欢而散。
芸妃瘫坐在冰冷的门槛上,泪水止不住的滚落,除了委屈,还有隐忍。
他与她的秘密终有一天会大白天下,十五年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只是这一次她不能隐忍下去,为了靖灵,为了她心爱的男人,为了她的责任,她必须口是心非,必须众叛亲离啊!
想到这里,芸妃难以控制情绪不禁掩面抽泣着,直到兰荫进来将她从地上搀起,“娘娘,您受委屈了。”
“兰荫啊,他走了吗?”
点点头,“走之前交代了,说要加一队守卫严守着冬逸阁,娘娘,没关系,咱们还和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天空霹雳而过一道闪电,黑压压的云被四分五裂。豆大的雨珠倾落,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昔人非,唯有年年秋雁飞。”芸妃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子入了房。
凄凉绝塞,蛾眉遗冢;消沉腐草,骏骨高台。
红尘客栈迎来了又一个晨昏。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