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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露的脚踝踏在地板上没有一点声响,红色的衣裙翻飞,这是她初见他时的妆容。复制址访问 红尘将一头银发散下,身着红妆,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的作用,她抹上了鲜红的唇色,伴着纤细的身躯,整个人有种颓靡的美感。手中执着两杯红尘醉。
长明望着徐徐走来的红尘,嘴角弯起,“你还是那样美丽,一点都不曾变过。”
红尘走近,举起手中的杯盏递给他。
“红尘醉?”
“恩!”
“怎么突然想起来了喝酒了?”
红尘微微颔首,“你难道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规矩吗?只有生前是夫妻,死后才能化作一对鸳鸯。就算是到了地府,阎王知道我俩的关系,也会让我们投胎到一起的。”
长明眼中闪着光,“夫妻?”
红尘端着酒杯勾住他的手腕,“只是我们没机会举办什么仪式了,就喝了这交杯酒吧。”
长明欣喜,“你说真的?”
“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心情和你开玩笑呢?”红尘的唇靠近酒杯,昂头慢慢饮入肚中,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给人以醍醐灌顶的感觉,这滋味真是美妙啊!
长明也连忙干了个干净,“现在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红尘点头,“还望相公不要嫌弃你的娘子是这样衰老的容颜才好啊。”她自嘲道。
长明猛然摇头,再次反掌幻出青灯,青色烛火依旧跳跃着,灯火微醺中仿佛可以寻见两人的过往,每时每刻,一颦一笑,斗嘴打骂,还有那些心酸痛楚通通被映照出来,在两人的瞳孔里闪烁出别样的光芒。
“我该怎么做?”红尘哽咽。
长明握住她的手掌,抬至青灯的上方。“灯芯,拔出灯芯便可。只是烛火灼人,你可以吗?”
红尘坚定地点头,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从容。
红尘深呼一口气,悬着的手掌掌心正对烛火,“你会不会很痛苦?”她突然问道。
长明怕她迟疑,“拔出灯芯便可,很快的。”
像是的到了某种鼓舞,红尘心中的波澜平复了许多,她看准那根灯芯,闭上眼睛,忍住手上的强烈的灼热感。终于在一声低吼中,她的手中抽出一根金色的灯芯。只是一刹那,灯芯化作流沙从指缝中滑走。转脸再看长明掌中的青灯,也随着灯芯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殆尽了。
长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胸中有什么东西在起伏,陪伴他千年的青灯就这样不复存在了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体里的能量在流失。
“长明!”红尘稳住就快要瘫倒在地的长明,“你怎么样?”
长明挤出一个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见长明没了动静,红尘含着泪让他平躺在地上,“长明,我们来世再也不分开了。”说罢紧紧攥住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静候她的死亡。
两人的周遭慢慢陇上一层迷蒙,逐渐形成了一个半球,将沉入梦境的两人包裹其中。
大漠里的风肆虐的呼啸着,从未如此的强烈过。
长明只感觉无法呼吸,四肢动弹不得,任由思绪慢慢飘荡慢慢下坠。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正当长明这样想时,脑中又突然出现一阵轰鸣,无数杂乱的声音钻进脑海,头疼欲裂。
“不要——”一声大喊后,长明骤然睁开眼从水中弹起身来,呛了几口水,“这是哪儿?”此刻他正躺在一处浅滩上。大概是在河流中浮沉了许久,长明只感觉骨头酥酥的,连着好几个寒颤。勉强爬起身,长明环顾四周,地处平原不见高山,只有一个小坡。手脚并用的爬上去,视野越过小坡才发现,西边有着一座城。
待长明踉踉跄跄的走去,才惊觉,这哪里是一座城池,这明明是一户人家。只是这户人家实在是太宏伟了。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单看这如城墙一般高的院墙就叫人惊叹,这户人家是得多富有才能将家宅建的这样庞大豪华!长明咽了咽口水,眼前是一扇五米多高的厚重双开大门,以他的见闻,这可是由百年红木制成的,而门环装饰皆是黄金打造,精致奢靡。
平原刮过一阵诡风,突然有风铃声传入耳,清脆且悠扬,徐徐随风消散去,长明潜心听着,原本不舒服的身体也觉得舒畅了。突然,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呈现在长明眼前的是一座精绝之城。慢慢走进,脚下是一条可供驷马并驾的大道,大道两边穿插这许多羊肠小道,不论是大路小路,路边皆是奇花异草,颜色各异花香各异,可是却缤纷芬芳。不知者花香有什么奇效,长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精神正在慢慢恢复。
可这座城里为何没有人呢?除了风起时好听的铃声,再无人声。
正当长明这样想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来者何人?”
回头望去,是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穿着银色铠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手中执一根长矛,脚踏黑靴子,更为惊叹的是,他的身后跟着一只半人高的威猛黑色猎豹。猎豹龇着牙呵着气,瞪着铜铃大小的黑眸紧盯着他。
长明后退一步。
少年将手中的长矛指向他,身后的豹子弯曲后腿,做好了随时扑向长明的准备。
见来者不善,长明赶忙解释:“少年请不要误会,我只是误闯,并无恶意,若是打扰到你了,我这就离开便是。”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