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把方蔓珠的反应默默记在心里,准备抽个空档向叶初瑶回禀这件事情。
方蔓珠在渐渐消化了宇文吉不会生的事实之后,心中还是残留有点点希望,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因此,摆着黑脸,厉声怒斥红儿说道:“你这是从哪里听到大皇子不会有子嗣的?这话要是掺了半点虚假,你的这条小命就可以不用要了!不仅如此,还会祸及到你的家里人!”
闻言,红儿“扑通”一声跪下来,喊冤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事扯谎!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是真的!是早几天大皇子身子不适,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在太医院的门口,偷听到里面的太医这么说的!”
“他们还说这事就连圣上也知道,而大皇子遭圣上不喜,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说完这些话之后,红儿还抬起了右手发起了毒誓,道:“如若有半句虚言,奴婢将不得好死!死后也不得投胎转世为人!”
见红儿这般毫不留情的诅咒自己,方蔓珠相信了,相信大皇子是真的难以有子嗣了。
而她的心也在红儿铿锵有力的毒誓之中渐渐地往下沉。
她的希望……真的没有了。
方蔓珠如一滩烂泥般,软软地仰倒在临床的大炕上,望着屋外漆黑的夜晚,怔怔地发愣。
“方小姐……”
红儿轻轻地唤了一声她。
方蔓珠有气无力地抬抬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红儿踌躇了会儿,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且小心地把门掩上,在门口静静伫立了一会儿,见屋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她轻声交代了几句在屋外侍立伺候的小宫女,这才悄悄地离开了西偏殿,去找对她有再生之恩的段宜年。
段宜年正逮着空档在用晚饭。
见红儿找他,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让屋子里的其他小太监们在门口守着,这才抬头对红儿说道:“怎么样?方小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大小姐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有完成了?”
红儿垂手侍立在段宜年的面前,恭敬的回答道:“奴婢按照大小姐所说的,告诉方小姐大皇子难以有子嗣的事情,方小姐似乎打击很大,原本想斗倒大小姐的心一下子就坍塌了,现下正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怔怔地望着窗口发呆。”
段宜年听后点点头,夸赞红儿说道:“你完成的很好。”
红儿推却道:“这都是多亏了段公公您对奴婢的提点,不然奴婢现下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段宜年听了微微皱眉,说道:“还说杂家对你有提点,杂家看你根本就没有记在心里!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杂家做得不过是顺水推了一把而已,真正让你从床上起来的是大小姐!”
说到这里,想到了之前叶初瑶的话,段宜年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质问红儿说道:“你是不是因为绿儿的事情在记恨大小姐?”
听到这话,红儿的心猛地一跳,脸色也有稍微的变化。
未防被段宜年看出什么,红儿把头低低地垂着,并且为了表明没有记恨叶初瑶,跪下来向段宜年起誓说道:“没有!没有!奴婢怎么会因为绿儿的事情去记恨大小姐的?绿儿之所以会杖毙,全是她咎由自取!还害得把奴婢给连累了,跟着被杖打了二十。”
“你能这般想就最好!”段宜年肃穆着脸警告红儿说道。
红儿低垂个头,委屈的说道:“奴婢自始至终都是这般想的,没有绿儿的心比天高,奴婢的双腿也不会瘸了……”说着,双手摸向了大腿根。
段宜年看着,叹了口气。
当时大皇子亲自坐镇严惩绿儿以及被连累的红儿,他就是可怜她们,想要放水也不敢。
况且,红儿是真的被绿儿连累,绿儿却是自找的,心高的要下大小姐的马威,简直就跟飞蛾扑火,自己往刀口上撞没什么两样。
也因此这样,他才起了善心,想要帮可怜的红儿一把。
也希望她别让自己成了东郭先生,帮她从死亡的线上拉回来,结果却被她狠咬一口。
正想着,红儿如对待珍宝那般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巧的琉璃瓶,满带感激的仰望着段宜年,说道:“奴婢是个嘴笨的,心里其实特别感激大小姐,把这么好的御用贡品祛瘀药给奴婢用,而奴婢刚才说感谢段公公您对奴婢的提点,也是真心的感谢您,至于奴婢对大小姐的感谢,奴婢想要在大小姐面前亲自感谢她。”
段宜年的面色舒缓了也不少,也彻底相信红儿未在心里记恨着叶初瑶。
他看了看时辰表,对红儿说道:“既然如此,好人做到底,杂家就再帮你一把,由你亲自向大小姐诉说方小姐的反应,你待会儿可要好好的表现,千万别出什么差错,要是得了大小姐的眼,今后说不定连杂家都要尊称你一声‘红儿姐姐’了。”
红儿的头不由低得更低了,下巴紧贴着胸口,唯唯诺诺的说道:“不管以后会如何,奴婢在段公公您面前始终都是奴婢。”
段宜年笑着朝红儿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起来吧,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是。”
红儿依言乖顺的起来。
段宜年带着红儿去了主殿。
叶初瑶刚和宇文吉、夜无殇、如玉公子他们用完晚饭,正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加派多少人手去寻找古墓,又在哪个山头着重寻找,听闻屋外伺候的小宫女通报,段宜年带着红儿求见,叶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