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事就这么定下了,没有期限的被禁足在梧桐院,连带着叶淑瑶也不得随意出门。
而下人大多是捧高踩低的。
在大夫人失势之后,有不少人为讨柳姨娘的欢心,暗地里克扣了梧桐院不少的用度,办事也拖拖拉拉的不勤快,不是送来的饭菜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就是把送去洗衣房浆洗的衣服给弄破了,更不用说吩咐他们办的事了,十有八九都是没办成的,就是办成了也不过是敷衍罢了。
为此,大夫人当场发了好一通火,指着这些人,大骂道:“只要有我一日在,我就是相府夫人!是你们的主子!谁给了你们的狗胆子这般作贱我?”
如大夫人所言,她再不济也是主子,那些下人们当面也不敢回嘴,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怒火。私底下是该克扣的还是继续克扣,并没有因为大夫人的这顿火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梧桐院外的人也就算了。
更让大夫人心凉和震怒的是,自己院里的人也开始对她怠慢起来,起了外心。
这对大夫人的打击非常大,还没有绝地反击就病倒了。
往日里颇有威严的大夫人都落得这样的境遇,叶淑瑶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
相对于大夫人母女的凄惨,柳姨娘和叶念瑶则是满脸春光,一个每日在庆荣堂认真听着叶老夫人对她的指点,试着去主持府里的中馈,另一个则是以养病之名,窝在闺房里美滋滋地享受着各路前来巴结的下人们送上来的孝敬。
真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呀!
对于梧桐院的门可罗雀,海棠院的门庭若市,前者叶初瑶没有去落井下石的踩一脚,后者也没有凑上去锦上添花,这几天她正忙着跟叶老夫人商量着,再挑选几个合适的丫鬟在身边伺候。
为了表明自己一视同仁,让牙婆带人进府的那日,叶老夫人让府中所有的女眷都到花厅里挑人,叶淑瑶也在此中,当然因为怒火攻心而病倒的大夫人除外。
叶老夫人在花厅的主位坐下,叶初瑶她们则是按照长幼次序坐在老夫人的下首。
花厅下面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
一个四十岁上下,长着一张虔婆脸,生得白白胖胖的牙婆领着约莫三十五个,年龄大概从十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女孩上前向叶老夫人等人请安问好。
叶老夫人抬抬手,让她们起来,侧头对叶初瑶她们姐妹说道:“你们自己去选吧!”
说着,又对柳姨娘说道:“你也去选几个听话的,放在身边伺候。”
让她去选,什么意思?还放在身边伺候?
柳姨娘垂下眼睑思索着。
莫非是想借她的手给叶相塞人?
正想着,叶老夫人又对二夫人说道:“你也去吧,在金陵里你是前呼后拥,总不能来了京城就委屈了你,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伺候。”
二夫人不动声色地觑了眼立在原地的柳姨娘,笑着说道:“还是母亲疼我!”
说罢,也不推辞,起身也跟着叶初瑶她们一起去挑选。
对于二夫人的识趣,叶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笑。
就这么,座位上只剩下叶老夫人和柳姨娘俩个人了。
叶老夫人也不说话,没有再强求柳姨娘去选人,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沉默了约莫几息的功夫,柳姨娘率先开口了,说道:“尊卑有别,妾身等二夫人她们选好了再去选。”似是解释为何没有立即去选人的原因。
叶老夫人放下茶盅,望着柳姨娘小鹿般忐忑的眼神,说道:“知道你是个懂事乖巧的,我也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让你去选人可不是给大郎塞人,只是看你身子单薄,想再添几人照顾你,好好将养身子。大郎他年纪可老大不小了,二郎都快要当祖父了,他却连儿子都没有,你可得多多上心呀!”
一番话说得推心置腹。
柳姨娘可不信叶老夫人能够冰释前嫌,诚心接纳她,不过是改变策略了而已。
所以,柳姨娘也顺势说道:“这是妾身的不是,也是妾身的福薄,妾身想挑选几个合适的良家女子在相爷身边伺候,老夫人您看如何?”
表面是想讨好叶老夫人,合着她的心意给叶相塞人,实际是暗地里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要知道叶相最烦老夫人不顾他的意愿塞人给他。
叶老夫人当然不接柳姨娘这个暗刀子,说道:“这事你自己跟大郎商量去,我只管抱孙子就好!”把皮球又给踢了回去。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柳姨娘只好硬着头皮去挑人。
望着柳姨娘袅娜的身姿,叶老夫人原本还带着笑的脸显得有点阴恻恻的。
不过,很快的,她又调整了回来,端着慈祥的笑意望着底下叶初瑶她们,看她们挑人。
叶初瑶在牙婆带来的这三十五个小姑娘面前走了一遍,又仔细地端详了她们一番,观察着她们细微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破绽来。
只可惜,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被牙婆训练得太好,各个乖乖巧巧,目不斜视的如松柏般笔直的站立着,任由叶初瑶她们挑选,不做任何小动作和小表情,问她们问题也是规规矩矩回答,就跟流水线上生产出来似的,没有谁出格、掐尖。
因而她们除了长相不一样之外,其他的竟没什么差别。
这样让她怎么选?
尤其是从中挑选出宇文吉安插进来的人。
叶初瑶觉得这个难度不是一般般的大。
就这么的一犹豫,已经有八九个女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