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义开始反击了,不过这个反击,却跟齐公子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在老许暗箱操纵下,其住宅附近所有可用于监视的地形, 都被他一股脑地买下了。你齐公子再想派人监视,对不起,这是私人领地,除了小商小贩,外人不得擅自进入。
“缺德!”齐公子气得想杀人,可他毫无对策。这“店小二”别的能耐没有,一对抗就使用经济手段,连换个样都懒得做。“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齐公子咆哮了,喊得是声嘶力竭。
但咆哮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要想逼许忠义出手,就得让他信以为真,相信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最后特务们一商量,认为这个监视不能停。他不是禁止闲人进入吗?可以,那咱就化装成小商小贩,在他房前屋后晃悠吧。可化装成小商贩也不行,没过多久,一群黑衣警察就出现了。瞧瞧对方那腐败的肚子,“小商贩们”心里清楚,这肯定是”的人。
”的人比较客气,他们对这些小商贩们说,你们天天在这晃悠,影响市容影响交通。不过呢?考虑到你们生存不易,这么办吧,专门给你们划出一片店铺,你们只需要交纳少量费用,就可以在这做生意了。放心吧!你们算是享福了,有我们罩着,那些收税的不敢过来找麻烦。
这租金也的确是很便宜,全沈阳城,还真就找不到比它更便宜的。另外,店铺地点也不错,既能做生意,又能监视“店小二”,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特务们想都没想,就纷纷签字画押。但这样一来,就算是栽进坑里爬不出来了。
“你齐公子派出的手下,要么化装成流动小贩,要么摆个小地摊,得!我也省着你们日晒雨淋了,干脆划出个专用地界,给你们来个统一管理。怎么样?这叫积德行善,你们得感激我吧?”等他们进驻之后,“店小二”便立即出手,用几道厚厚的水泥墙,把通向店铺的路口全都给封死了。封死路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人过来买东西,你能怎么着吧?
“对不起,我租的是店铺,没说连街道一块租。你们要想继续做生意,可以,加租吧!你不加租我不拆墙!”
他这一加租,价码立刻就翻番了。不租了是不是?可以啊?那就没收押金,顺便再支付一笔违约金吧?咱契约上不是写着嘛!违约金是租金的十倍,这可是民国的公道价码。
老许这招太绝了,他是赚钱斗法两不耽误。知道么?监视我那是要花成本的,想在这里做生意……呵呵!不出半年,你齐公子在婚礼上收的钱,就能换成根打狗棒了!
如果用大洋来核算租金,每个特务在三年内要交纳一百五十块,违约后,那就是一千五百块。问题就在于这只是一个特务的费用,而齐公子呢?派出了几十个特务。更倒霉的是,这几十个特务的租金,还都得是他出……
你不出不行啊?我们可都是为公家服务,天下哪有自掏腰包替公家服务的道理?
“哎?这个该死的‘店小二’,他怎么净整些损主意?”一想到对方那“以本伤人”的绝技,齐公子郁闷得都快不想活了。“你要再敢逼我!老子就跟你鱼死网破!”
情急之下,齐公子想立即撤掉监视许忠义的特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对方已委托律师,拿着白纸黑字找上门了:“给钱吧!不给钱咱打官司去!你是公职人员又怎么着?公职人员就可以随便违约吗?别忘了,民国可是要讲法律的!”
“我这不是给他提供赚钱机会么?”齐公子恨恨地想道,“哎?他这赚钱主意,我怎就想不出来呢?”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结果一夜之间,齐公子就在自家附近发现了件怪事——他被人给盯上了,盯他的特务,全都是沈阳站的人。“妈妈的,这叫什么事啊?我派人盯他,可他呢?却反过来盯我?哦!互相折磨呀?”
何止是互相折磨?这主要是许忠义怕他欠债不还逃之夭夭了。
最后被逼无奈,齐公子不得不通过姨妈给“店小二”稍去个口信:“表妹夫,咱不玩了行不行?”
一天之后,老许回话了,态度极其坚决,就两个字:免谈!
“你不要逼我!”
“谁逼谁呀?”
“你那店铺我不租了!爱上哪告就上哪告去吧!”
“告你干啥呀?那不得伤了亲戚的和气嘛?这样吧,反正签字的都是你手下,三年租期,他们若是没钱给,嗯!那就替我打工吧!”
“我的手下要替你打工?”一想到这儿,齐公子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凭什么我养的人,要替你免费干活?”
可你不答应能行吗?白纸黑字这赖得了么?
“算算吧!我们要损失多少?”齐公子有气无力地问赵致,而赵致呢?则是半死不活地拨拉着算盘,“将近八万块!我的主啊!你还是收了我吧……”
这笔钱的数目,恰好和婚礼收入相抵了。由此可见“店小二”这一招,绝对是有针对性的。
“你告诉赵家,我去通知齐家,燕鲍翅参可不要再吃了……”齐公子的内分泌立马失了调。从那以后,他落下个动不动就出汗的毛病,而且怎么治都治不好。
“那我们还是继续租吧,这样还能省点钱……现在不是监视不监视的问题了,而是……赶紧把损失赚回来……”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