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义打算做一个好官,这个想法令顾雨菲深感意外,她被丈夫和表哥给彻底弄糊涂了。事实上,许忠义做清官已是不可能了,没听说这世上还有身家过亿的清官。但好官则不同,因为好官则是工作中的称职罢了,它未必就是清廉的。
许忠义和齐公子这二者的操守,现在是完全倒过来了。齐公子成了贪官,而“店小二”呢?,则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不过许忠义若是想转变,相对齐公子来说,他是更具备条件。
他不贪——主要是用不着贪了,身家过亿还贪什么呀?他不占——这么有钱,没必要再占了。他心系群众——主要是这些手下都得靠他发财。他公忠体国——没有这个国家,他还发不了财呢!
因此,督察室上下一听说许科长要回来,除了陈仙洲等人,大家激动得都快不行了。也难怪,许科长在的时候,大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可他一走,年金、月金全没了,不但没有,就连薪水都被上面给层层克扣。共产党那边据说要搞什么“忆苦思甜”,而督察室呢?不用搞,他们就知道哪里是苦,哪里是甜了。
李维恭重返督察室后,立刻招齐了原先的班底。不过在这个班底中,除了陈明已是沈阳站站长,不方便调动之外,其他人都好说好商量。尤其是这“店小二”,李维恭的电话刚一打过去,正想探探他口风,不料人家直截了当就主动请缨了:“先生,您缺不缺人手?忠义不才,想伺候先生您鞍前马后。”
李维恭这个感动啊!心说要多几个忠义这样的干将,党国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地步么?“忠义啊!你不要在外面漂泊了,回家干吧!家里需要你。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如家里这三斗米糠。”撂下电话后,李维恭大把大把地抹着眼泪,可还没等眼泪抹干,人家老许就颠颠跑来拜会老师了。
“先生,您瘦了…….”瞧瞧李维恭那满脸的皱纹,许忠义深情地说道,“学生让您操心了。”
于是乎,师生二人抱头痛哭。能不感动吗?这一圈折腾下来,那不亚于生离死别!
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李维恭对许忠义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为什么要说许忠义好呢?因为离开督察室后,陈明就把李维恭的孝敬给断掉了。但老许知道这件事后,连眉头都不眨,就自掏腰包给先生补上了空缺。他对陈明说:“人走了,但茶不能凉,先生教我们一回不易,咱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情。你要不给先生养老,好吧!那就我来养!不求先生能为咱做什么,但求先生晚年安康。”
所以说,李维恭能不把他当成贴心人吗?当然,陈明在事后也痛改前非了,可这样一来,他在李维恭心中的地位,就和许忠义拉开了等次。要论为人处世这方面,连刚刚成为贪官的齐公子,也跟老许是不能比的。
李维恭回到督察室的当天,受到了各部门地热烈欢迎。 陈仙洲也参加了欢迎队伍,但同李维恭那满面春风相比,他的表情是极度尴尬的。
李维恭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随便挑出一位,那都是党国的精英。可你陈仙洲呢?你手下都是干什么的?除了饭桶,还能找出其它形容词么?所以啊!这督察室必须得整顿了,不整顿不行,党国的要害部门,怎么能养饭桶呢?
三天之后,所有干部均接到了通知,不管官大官小,一律到会议室集合。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副主任这是要点火啊……”人事科长徐哲普,捅捅一旁的情报科长董承烈,“我估摸着,陈副主任那帮人,肯定要倒霉了。”
“不用估计,我现在就能给你打包票。”董承烈答道。
“不是……你咋这么有把握?”
“废话,你也不瞧瞧我是哪个科的?”
“哦……对对对!”
二人说话时,李维恭端坐在首席座位,喝着茶水,看着报纸,要多悠闲有多悠闲,仿佛就是个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
可他越这样,手下们就越是感到不安。尤其总务科长王维善,浑身上下不停地冒着冷汗。
许忠义搀扶着于秀凝,不紧不慢地走进会议室。他二位一进来,那些交头接耳的马上把嘴都闭上了。一个个正襟危坐,连大气也不敢出。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这二位是督察室的元老,老督察处的组建人。你不恭敬行么?人家许科长有句话说得好:人走了,但茶不能凉。你前脚奉上凉茶,他后脚就能让你拉肚子。
于大姐现在是身怀六甲,五个多月的身孕了,行走起来有些不方便。所以她必须上座,不但上座,而且还要坐最舒服的位置。所以你陈仙洲就先靠靠边吧,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个孕妇争吧?
至于老许的位置呢……哎?王维善,你咋就这么不开眼呢?许科长回来了,你还好意思坐着吗?旁边伺候着不会么?于是会计科长李彦,冲旁边的手下使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手下马上走到王维善身边,先是笑了笑,然后客客气气地说道:“王科长,外面有人找你。”
“谁呀?”
“好像是您太太吧……”
“哦哦哦……”
他前脚离座,特务们就把椅子“啪”地一撤,连犹豫都省了。
“忠义啊!来来来!到我身边坐着。”轻轻撂下报纸,李维恭冲他招招手。现在的督察室,挂上将星的总共有五位,文强、李维恭、陈仙洲、许忠义,最后一个,就是坐在于秀凝旁边的齐公子了。当然,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