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义沉默了,为什么会沉默,这始终是个历史之谜。
一口喝干酒水,齐公子盯着酒杯苦苦一笑,最后摇摇头,辛酸无比地说道:“妹夫,不管你站在哪个阵营,我只求一件事,你能答应么?”
“说来听听,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对老百姓好一点,因为他们太可怜了。做人什么都可以泯灭,唯独这个不能缺。”
老许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现在的齐公子,心里还能装着老百姓,说明他已达到贪官的最高境界了——自己发财的同时,也没忘掉国计民生,这与王维善之流是大不相同。王维善等人,也不过就是贪官中的下下品,让好人嫉恨,让一流贪官不舒服。
走出许忠义的办公室后,齐公子的心情很舒畅,他好像放下个沉重的包袱,就连走起路,也轻快了许多。
出了正门后,他仰起头,贪婪地吸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四肢百骸,都由此重新激发出活力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吼吼”的咆哮,很可怕,很骇人,好似一匹恶狼,盯上了渴望已久的猎物。就在他拔枪的一刹那,一条黑影凶狠地扑上来,紧接着“砰”地一声枪响过后,路灯摇曳的街头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般的惨叫:“啊……”
“乓乓!”医务室门板被敲得振颤不止,军医老丁极不情愿地放下酒杯,起身迎了上去:“谁呀?”
没有回答,没有声响……
“谁呀这是?还让不让人吃口饭了?”自从老许回来后,老丁这小日子过得滋润了,不但补发了拖欠的薪水,就连那魂牵梦绕的月金,也可以按时发放了。“唉……老许回来啦!老许啊!你总算是回来啦……”
拨开插销,拉开房门,只见齐公子紧蹙双眉屹立门外,一边叼着香烟,一边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划着火柴。
“哎呦!老齐,你怎么来啦?这么晚了……是想看病吗?”
点点头,齐公子对他的判断力,表示出了高度地欣赏。
“你这是……”
手指向下点了点,然后他又不说话了。
“到底怎么啦这是?”
哭笑不得地叹口气,齐公子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一条灰背大狼狗,正狠狠地咬在他屁股上。虽然狗已经被打死了,可它就是不松口,牙齿深深陷在肉中,那叫一个“紧”字了得。
“这……这……”
“别……别说了,我……我疼……”吐出一口烟雾后,齐公子挥退了手下,对老丁又道,“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快快快!”老丁扶着齐公子,慢慢向屋里走去。那条狗连同垂落的尾巴,拖着地面发出“沙沙”响动。“怎会这样呢?”
“唉……我……我明白‘店小二’那……那画像,是咋回事了……”指指屁股上的野狗,齐公子恨得是咬牙切齿,“训……训练狗!”
从打许忠义默许野狗可以在招待所定居后,齐公子对这件事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店小二”不会无的放矢,但究竟想要干什么,达成什么企图?这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齐公子不仅皮肉受苦,就连精神也快随之崩溃了。刚才还在跟你喝喝酒、交交心的好妹夫,一转眼就放狗咬你,搁谁能受得了这个?你“店小二”那笑里藏刀的本事,是不是练得有点过于炉火纯青了?
“还能治吗?”一管吗啡打下去,齐公子悄悄松了口气。
“硬拔不行,得开刀……”
“我这屁股往后还能用吗?”
“看情况吧!”仔细检查一下伤口,老丁“妈呀”一声叫了出来,“你跟这狗哪来这么大仇啊?瞧瞧,带下你一块肉来!”
“我看不见……”
“哦哦哦……这样吧,老齐啊!为了让你减少点损失,我先把这狗头锯开,然后再把它的牙一一拔下来,你看怎么样?”
“你是医生,我听你的,别让我瘸了就行。”
“好!你先忍着点。”
锯下狗头后,老丁拿着钳子,一边从齐公子屁股上拔牙,一边嘱咐道:“你呀!除了要打“狂犬疫苗”,还得加个‘抗狂犬病血清’,不这么做不行,咬得太重了。”
“会不会落下残疾?”
“那要看恢复……哎呦……屁股都给咬紫了,这是深仇大恨哪!我说,许科长他不至于吧?”
不知是老丁这手法有问题,还是麻药不够量,总之每拔下一颗牙,齐公子就哆嗦一下,十四颗牙,齐公子哆嗦了十四下。
“我说老齐啊!你跟你这妹夫到底怎么啦?这几天我瞧你们处得不错啊?怎么一转眼……”
“嗨!我不就是整死过他老婆么?这家伙记仇!告诉你说,今天这件事,幸亏我没转身,要不然这狗,肯定咬在我喉咙上!”
“哎呦!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想不到这许科长,还能对您下这么重的手?”
“我告诉你说,‘店小二’这个人哪!阴着呢!王八蛋着呢!甭看我是他大舅子,一旦下起手,那就往死了整!什么亲戚不亲戚,他才不顾这个呢!”
齐公子和许忠义之间的矛盾,老丁也是略有耳闻,可他没想到,这二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