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吗非要死活现在就去朝鲜呢?再等等就不行么?再说了,那个所谓的溥仪宝藏,很大可能已经被崔二侉子他们盗了,现在就算查到什么下落,也不太可能再有什么财宝了。”
萧伟看了看高阳,道:“哥们儿,就算肉已经被他们吃了,总能剩下点儿汤儿吧?再说了,我这次不是冲着财宝去的。”高阳一愣:“不是冲着财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不就是冲着财宝去的么?”萧伟咧嘴一笑,拍了拍高阳肩膀:“哥们儿,我很爱钱,不过,这世界上还有比财宝更重要的事情。”
高阳道:“是什么?”萧伟笑了笑:“你就别问了,不管怎么着,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吧!”高阳咬了咬牙,斩钉截铁道:“不行,曾老生前跟我说过,让我以后一定要看好你。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去朝鲜,我必须陪你去!”
萧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哥们儿,你说你这不是整个儿一添乱么?你非要陪我去,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咱俩不就全折进去了么?你可别忘了,你父母虽然唐山大地震的时候都不在了,可你们家老太太还活着呢!”
高阳道:“所以,你听我的话,再等赵颖两个月,如果两个月之后赵颖那边还没消息,我们一起去朝鲜。”萧伟看着高阳,有些感动,拍了拍高阳肩膀,说道:“行吧,兄弟这回听你的。”
当天晚上萧伟回到家里,开始上网详细搜索所有有关朝鲜旅游的网友文章。第二天上午,他联络了高阳说过的那家旅行社,最近一班朝鲜九日游就在这个周六,下周日晚上返回。萧伟了解清楚后,定下了一个名额。
还有几天时间,他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他在网上找到了平壤的详细地图,又采购了大量旅行生活用品,包括一大堆方便面及罐头食品,因为据说那边食物供给很紧张。
从网上查到的网友文章看到,朝鲜那边依旧盘查得很紧。想到自己如果“微服私访”,在朝鲜大街上穿着光鲜,很容易被认出是外国人。于是他花了半天的时间,特意在潘家园旧货市场淘了两件旧衣服,是“文革”时期那种很土的工作服。为了更像朝鲜本地人,又花了大价钱买了几个金日成像章。
除此以外,最重要的是翻译。萧伟联络了所有能联系到的丹东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就近找一个朝语翻译。整整两天过去,竟没有丝毫进展。所有帮忙的朋友都告诉他,当地朝鲜族人听说要过到对面朝鲜当翻译,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一个人答应。萧伟心急如焚,猛然想起潘家园瘸三好像就是东北过来的,听说在东北那片儿路子很野。
萧伟给瘸三打了个电话,并没有细说去干什么,瘸三很够意思,痛快地答应了。周五下午,瘸三回了电话,告诉萧伟翻译已经找到,就是丹东本地朝鲜族人。周六早上,翻译会带齐行李到丹东火车站接站,随萧伟一起去朝鲜。旅行社的费用由萧伟出,翻译费用另付,八天,一共两千块钱。
萧伟点了点头,心想价钱还算公道,又问瘸三他找的翻译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人机灵不机灵,靠不靠谱。瘸三告诉他,小伙子名叫朴昌吉,是丹东广播电视大学三年级的学生,现在正放暑假。萧伟一愣,随即笑道:“三哥,您找的这人叫什么名字不好,怎么叫嫖娼妓啊,不过也好,符合哥们儿的路子……”瘸三没理会萧伟胡说八道,只是笑了笑,告诉萧伟,朝鲜那边挺严的,一切小心,万一有什么事情,再给自己打电话。萧伟连声道谢,挂了电话。
一切收拾停当,周五晚上,萧伟包好那只盒子,踏上了开往丹东的列车。
再启古匣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十点,列车终于抵达丹东南站。接站口处,瘸三为萧伟安排好的朝语翻译朴昌吉已拎着行李等在那里。这是一个典型的朝鲜族小伙子,高高瘦瘦,二十岁左右年纪,穿着整齐,戴一副眼镜,样子十分腼腆。
萧伟满脸坏笑地上前与朴昌吉打着招呼。一边打量来人,心中暗想:“瘸三记错名儿了吧,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嫖……那个什么的啊,估计还是个……处男呢吧?”
朴昌吉自不知道萧伟的龌龊想法,很殷勤地上前帮着拿行李。萧伟问小伙子认识瘸三么,朴昌吉憨憨地说不认识,是一个朋友找的他,只知道自己是去当导游。萧伟笑了笑,看来瘸三嘴还挺严的。
萧伟是第一次到东北,丹东更是头一回来,一路兴致盎然。小伙子显得有些局促,不过十分尽职,只要关于旅游的事情,无论丹东的民俗风情,还是朝鲜的传闻轶事,都不厌其烦地给萧伟介绍着。
他告诉萧伟,两个人现在走过的地方就已是中朝边界。前方不远处的鸭绿江对岸就是朝鲜领土。其实早在日据时期两岸本是同一城市,后隔江而治,南面是中国丹东市,北面是朝鲜的新义州。这段鸭绿江原本设两座铁桥,都是日本时期修建。后不知何因,较小一座铁桥被朝方锯去一半,仅留中国这边一半。所以现在能看到的,只是一座半铁桥,完整的那座,一半属于中国,一半属于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