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夫人自然不会对宝婉晴说实话,所以她只是冷笑:“编得倒跟真的一样。就算你舌灿莲花,我也不会信你一个字!徐嬷嬷,着人将这个疯子给我关起来!省得她跑到外头祸害别人!”
这女人很心计,她不会将宝婉晴赶出去,让她有机会在外面散布对宝府不利的传言。
关上个一年半载,若是无人问津的话,索性便将她结果掉算了。
死个把人微言轻的黄毛丫头,还不就如同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当然啰,事情一定要做得机密。
宝婉晴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宝夫人摸不着头脑,冷冷地问:“果然得了失心疯。这可有什么好笑的呢?”
“我笑你机关算尽太聪明!怕只怕,到时候不光你要倒霉,还要耽误了我爹的前程哩。”宝婉晴翘着二郎腿,很悠闲地说。
宝夫人唰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那双吊梢眼冲宝婉晴压低了声音说:“就凭你?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哼,不要做白日梦了。睁开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吧!”
宝婉晴从袖子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不屑地扔在案几上:“要不要看随便你!”
再顺手从几上的水晶盘里拈起一粒蜜饯,塞进了自己嘴里。
宝夫人有心不看,却还是忍不住那份好奇,对着徐嬷嬷使了个眼色。
徐嬷嬷赶紧拿起宝婉晴扔在桌上的纸,展开后交给了宝夫人。
宝夫人匆匆看了看纸上写着的内容,脸上神色是又惊又怒,看向宝婉晴的眼神里,恨不能射出一排利箭,可以将这黄毛丫头扎个透心凉!
原来,宝婉晴早巳预想到了见这位宝夫人有可能产生的后果,所以她在来宝府之前,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并交待乳娘和大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乳娘和大春连连点头,表示听懂了宝婉晴的安排。
乳娘更是信心满满地说:“晴娘子放心,你交待下来的事情,我和你大叔怎么也要办了来!
随即她又担心地问:”去到宝府,要是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宝婉晴果断一摆头:”我相信张阁老的嫡女,必定不会蠢成这付样子!“
然后,她让秋红铺纸磨墨,亲自执笔,以乳娘的口吻,写了数十张告示、状纸出来。
其上的内容无外乎宝永安停妻再娶,十多年对发妻嫡女不闻不问;孤女千里迢迢进京寻亲,入宝府后或遭继母凌虐,以至下落不明,恳求青天大老爷伸冤。
看着屋内到处摊着墨迹未干的纸张,宝婉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即将投身战斗的怯意。
宝婉晴歪着头欣赏着宝夫人象街头信号灯一般变幻颜色的脸,不紧不慢地说:“这样的告示,一共有五十张;状纸也有五十张;只要我今儿个没有顺利走出宝府,那么,明天一大早,京城各处热闹所在,都会贴上这些告示。后果会如何,宝夫人可以想象一下。”
她没有夸大其词,乳娘和大春之所以没有跟在她身边,就是为了留个后手。
不然的话,万一送羊入虎口,一去无回,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那可怎么办?
宝夫人阴沉沉的目光盯着宝婉晴,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是谁?”
“我早就说了呀!我是宝婉晴,宝永安的嫡女。看您年纪也不算老,怎么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呢?”宝婉晴语带讥讽地说。
宝夫人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差点就要伸手过来掐宝婉晴的脖子了。
不过她好歹出身名门,玩起宅斗来,算得上是个高手。
既然眼前的黄毛丫头不是那么好摆布,那么,自己不妨退一步海阔天空,先把她安抚住再说。
因此宝夫人轻轻撇了下嘴角,没有接宝婉晴的话,而是话题一转道:“难道是我错怪你了?这样吧,无论你是真还是假,还是先让我家老爷辨认一下再说好了!”
就算这黄毛丫头真是宝永安的血脉,要怎么对付她,以后会有办法的!宝夫人暗忖道。
宝婉晴笑靥如花:“宝夫人提议得好!我正有此意。”
她心想:若不是我留了一步后着,眼前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好说话?哼,能见得着宝永安才怪啦!
但宝夫人的言行,也正好可以证明她是个厉害角色:不是一味地蛮干,以硬碰硬;而是见招拆招,再图对策。
宝夫人就象没听见似的,转头对徐嬷嬷道:”不管这位小娘子是不是宝家的人,待客的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说完这句话,她摆出一付贵夫人傲慢、高雅的架式,施施然走出了屋子。
徐嬷嬷躬身应了个是字,赶紧大步跟了上去。
不多会子,有丫环进来给宝婉晴倒茶,换蜜饯碟子,新鲜水果。
宝婉晴一点也不见外,大大方方,坦坦然然,就象这个家也有她一份子似的。
秋红瞅人不见,悄悄对宝婉晴说:”晴娘子,方才我真是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哩!生怕那个什么宝夫人着狗腿子将你拖出去关了起来,那我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宝婉晴勾起唇角笑道:”没有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没有金箍棒,也就不穿小短裙了!“
秋红愣了一愣:那个什么金钢钻,瓷器活好象听过,可金箍棒和小短裙又是什么典故来着?
宝府的下人被宝夫人支使得团团转,到处去寻觅自家老爷宝永安的踪迹。
好不容易在李太傅府上寻见,下人也不敢多说,只说宝夫人有急事,请老爷快些归家。
宝永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