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回事吗?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又狠不下心来,当场与她决裂。所以,我暗下决心,我一定要离开她。”宝永安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确定我不是你的骨肉?”宝婉晴盯着宝永安的眼睛一瞬不瞬。
“确定。哪有拿这个来开玩笑的?”宝永安有些哭笑不得:“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头上戴着一顶绿帽子?”
“后来,我派人送了一封休书给她。这事有村长和村里的老人为证。因此,我与她也好,与你也好,其实早已经没有了瓜葛。”
宝永安一边说,一边为自己当年的果断和绝情而庆幸。
幸亏有先着,不然的话,如今可真就圆不回来了。
自家夫人那个脾气,他有什么不了解的?真让她不痛快了,那自己时时刻刻都别想痛快!
只有他知道,当年的休书,虽然有他为了攀高枝,结良缘才下的决定;但还有一点就是:他确实曾经看到过有黑衣男子,夜半从他与慕容云的卧房中蹿出。
当时他为科举考试,常常禀烛夜读,几乎没有头悬梁、锥刺骨!累了便在书房随便歇息片刻,所以,冷落了慕容云也是有的。
那夜也是心血来潮,想与慕容云温存温存,没料到,他居然亲眼目睹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风一般从卧房的窗户里掠了出来,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从这以后,他便越发对慕容云疏远而冷淡。
只是,宝婉晴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呢?存疑。
不过,现在他却是要一口咬定她是个野种了。
宝婉晴没料到事情会突然急转直下,让自己完全处于了劣势。
因为乳娘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宝永安曾经有过休妻的行为。
也许,是乳娘不愿意提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吧?
“你与我娘的恩怨,我不清楚真相。但是,你要说我是我娘偷人生下来的,那我就跟你急!”宝婉晴捏紧拳头晃了晃,鼻子也皱成了一团。
宝永安反剪双手,走了两步才转身看着宝婉晴道:“我晓得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事实真相不是你无理取闹,就可以改变的。”
”而且,你认为你在我的宝府撒泼撒赖就可以如愿吗?“他加重了语气。
宝婉晴冷笑:“那么,事实真相可以由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盖棺定论了吗?你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是我娘同别的男人苟且生的,你有什么证据?为了证明我是你的女儿,我可是拿得出切切实实的证据呢!你拿得出吗?”
宝永安听得怔了一怔:“这事情过去多年,你娘早巳过世,那男人也不知影踪,却让我去哪里找证据?至于你说的证据,我倒要看一看,是否真的能证明你是我的女儿!”
说完,他挺了挺腰板,表示自己问心无愧的意思。
宝婉晴勾起的唇角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单是我们俩个关起门来认证,多没意思啊!起码也得有个见证人嘛!”
“你想谁做见证人?”宝永安有些紧张,他可不希望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我也不想外人参与咱们的家事。不如,就让你如今的夫人来做个见证吧!”宝婉晴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
宝永安见宝婉晴如此,倒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因为自己当日并不曾捉奸在床,只是看见一个男人从窗户里掠出。
说到底,他不过是凭想象把屎盆子往发妻头上扣罢了。
而宝婉晴如此笃定,难道眼前这个圆圆胖胖的丫头,其实真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有一瞬间的不忍。
但想到自己的前程,还有往后漫长的岁月,宝永安仍然下定了决心:不能认这个丫头。
认了她,除了给自己带来麻烦以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认了她,自己以前的休妻行为,又怎么向众人解释?
认了她,夫人的脸色和手段,他吃得消?
所以宝永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摆出一付诚恳的嘴脸道:“你不要再强辞夺理,妄想洗白了。看在你无依无靠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银子,让你可以过上富裕的日子。日后寻个正经人家嫁了,也算不枉你娘生你一场。”
宝婉晴耸了耸肩:想拿银子收买我?姐又不缺银子。
她随便去外头开个医馆啥的,还怕会饿死不成?
之所以一定要进宝府,无非一个是遵从她娘的遗愿,还一个就是寻找铁木匣的钥匙;此外,她也很想追查一下,她娘到底是死于谁手?
反正宝婉晴不相信:娘亲的死,会一点儿猫腻都没有!
“我不要银子。我千里迢迢来寻亲,并不是为了银子。”宝婉晴说得十分坚决。
“那你想怎样?滴血认亲吗?”宝永安摸着下巴颌面无表情地问。
据说,滴血认亲的话,如果在一碗水中加入食盐,则滴入的血滴是不会融合的。
如果面前的小丫头想用这一招,那么,他准备暗中在水中加入食盐。
宝婉晴摇头:“不,不是滴血认亲。”
作为从现代穿越大军的一员,难道她不知道滴血认亲不靠谱吗?
“怎么?您害怕真相同您说的不一样吧?”宝婉晴将了宝永安一军:”我看出来了,您不想让我展示我的证据。您就这么不想认我?哪怕我真是你的嫡亲骨肉,也不想认?“
这话把宝永安逼得毫无退路,他不得不挥手,带着点不耐烦地语气说:”哪有这回事?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不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