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婉晴在想:哪个当娘的看见自己的孩子智力有缺陷,心里都会难过和自责吧?
当然,总不至于为这个自杀!为了孩子也不能这样啊!
再说了,就算是把断肠草当成了金银花,也应该是两样混杂,不可能自己这个娘亲熬煮的全是断肠草。
所以,很可能还是被人谋害的。
”我娘和谁有仇,又是什么样的仇,值得取她性命?“宝婉晴蹙紧了眉头,又象是在问乳娘,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乳娘唉了一声说:”你娘再良善温柔不过的一个人,哪里会同别人结仇啊!反正自我到她身边起,就没见她同人红过脸。“
宝婉晴陷入了沉思:一个乡村妇女,丈夫进京赶考不归,带着个弱智女儿,身边能帮衬的,只有孩子的乳娘夫妻两个,应该算够可怜的了!到底谁这样狠心,要害死她呢?
”对了,你娘还留了一样东西给你。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等你长大了,一定交给你。“乳娘看了宝婉晴一眼说。
之前的宝婉晴行事也好,心智也好,一直象个五、六岁的孩子,所以乳娘也在担心:不晓得以后有没有机会,把这些事情说给她听。
主要是说了还要她听得懂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晴娘子不但跟正常人无异,还能给人诊病赚钱哩!
所以,把晴娘子母亲的遗物交付到她手上,也是应该的。
宝婉晴眨巴了眨巴大眼睛,好奇地问:”不会是金银首饰之类吧?“
宝婉晴此时的眼睛已经不向从前那般涣散呆滞,但也不够灵活澄澈。
如果这个娘亲藏着宝贝,也许能解释得通:有人想霸为己有,所以才出手谋财害命的!
”不是。“乳娘摇了摇头,低头弯腰,用双手将脚边藤篮里的一床洗得干干净净的薄被捧了出来。
“乳娘,那管家巴巴地送了两条又新又软的锦被给我们,你为啥还舍不得扔掉咱家带的那条破旧薄被?”宝婉晴不解地问。
乳娘没有答话,却展开旧薄被,从里头拿出一个紫黑色的小匣子来。
宝婉晴接过匣子,仔细打量着:匣子扁扁的,巴掌那么大,看上去平平常常,一点也没有出奇之处。但分量相对于它的大小来说,有点沉。
而且严丝合缝的,除了有一个小小的槽口,再看不出有别的拼接痕迹。
宝婉晴心道:这可怎么打开呀?匣子里头藏着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样小,里面就算能藏金银之类,也是有限得很。
乳娘开腔道:“你娘同我说过,这个匣子是千年铁木做的,比铁还坚硬,既不怕火烧,也不怕水泡。”
“千年铁木?想必是很难得的东西啰!只是,这匣子要打开,肯定要有钥匙吧?我娘有没有把开匣子的钥匙给你啊?”宝婉晴歪着头问。
铁木匣子并没有一般意义上的锁头,但却有个小槽口。宝婉晴直觉地认为,有钥匙的话,插进这个槽口里,就能把匣子打开。
乳娘摇了摇头:“你娘话还没有说完,人就不行了。所以并不曾将钥匙交给我。”
“没有钥匙啊?那这千年铁木匣既坚硬,又不怕水火,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开呀?”宝婉晴犯了难。
也不晓得这匣子当初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想想看,这样牛的木材,不花九牛二虎之力才怪了。
乳娘接道:“当初我和你大春叔,把家里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象是钥匙的东西。”
宝婉晴拿手掂着那千木铁木匣,心里更是疑问重重:千年铁木,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原身的娘亲,是怎么会拥有这样一个千年铁木匣的呢?
还有,匣子里放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是寻常物事吧?一般的东西有必要放进千年铁木匣里吗?
如果有钥匙的话,打开匣子便能探个究竟。可现在,却单有一个匣子,而钥匙不知所踪,这不是吊人胃口是什么?
宝婉晴的好奇心反正是被激起来了!
“对了,这铁木匣子的钥匙,不会是被我娘交给我那个便宜爹了吧?”宝婉晴问乳娘。
乳娘愣了一愣,然后道:“这个我就不晓得了。”
这个时空的女人,那可是以夫为天的。所以,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丈夫,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果钥匙真在那个便宜爹的手上,那么要怎么问他弄回来呢?指不定他还想问自己拿铁木匣子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便宜爹这么些年对妻子女儿不闻不问,想来也没拿这匣子放在心上吧?
如果他真想得到铁木匣子,就算自己不出面,也会派人明里暗里来讨要的。
对了,自己娘亲的死,会不会同这铁木匣子有关联呢?宝婉晴只觉得脑子里象塞了一团乱麻似的,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半晌,她才对乳娘说:“这铁木匣子,还是暂时先由你保管吧!我要想办法探明钥匙的下落。”
她相信乳娘。
不然的话,这种死无对证的东西,乳娘完全可以不用交给她,而占为己有。
当然,乳娘就是独占了,也没法子打开铁木匣子。
乳娘接了一句:“咱们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找到你爹才是。”
宝婉晴原先对寻找这个便宜爹,其实兴趣不大。不过看在乳娘的面上,省得她有心绪。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找到这个便宜爹,又怎么探知铁木匣子的钥匙到底在哪儿呢?
”乳娘,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