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儿很热闹啊。”
众人客套后,老皇帝直接坐在上座,饶有兴趣的说着,而站在老皇帝身畔的人,正是许久没上朝的温亦修,随行的出了太监宫女,竟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令吴太医。
凤云倾心里冷笑,怕是老皇帝这一来,看热闹是小,来探虚实倒是真。
“这里没外人,大家都坐吧。”
众人纷纷落座,就在这时,老皇帝轻咳一声,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吴太医道:“昨日听说凤丫头身子不适,吴太医,你快给凤丫头看看,这女儿家都是娇贵的,万万马虎不得。”
“是。”
吴太医恭敬的走到凤云倾面前,凤云倾大方拿出手,她还真不怕检查,吴太医刚想伸手去把脉,楚辞泼墨似的浓眉轻蹙,“瞒着。”
楚辞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盖在凤云倾伸出的手腕上,“把脉吧。”
吴太医应了一声,将一只满布褶皱的手附在锦帕上,闭上眼睛,细细诊脉,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皇上怪罪下来。
吴太医诊了良久,方才放下手。
温亦修的目光由始至终都紧紧盯着吴太医诊脉的纤细手腕上,从未离开过。
见此,楚辞眸光幽深,狭长的凤眼轻眯,艳如桃瓣的眸子毫不犹豫的瞪过去,谁也不能打他媳妇的主意!
“吴太医,凤丫头的身子如何?”
老皇帝的声音突兀响起,同时打断了楚辞眼中的电光雷火。
温亦修仍是无视楚辞满心满眼里,全是他在乎的。
“回皇上的话,云倾小姐……”
楚辞冷声提醒一句,“是楚王妃!”
吴太医立马改变称呼,“回皇上的话,楚王妃连日来积劳成疾,又受了些许风寒,再加之楚王妃曾失血过多,并未完全不会来,已有滑胎之相,必须得卧**静养。”
“你瞎说什么!”
泼墨似的浓眉紧锁,药老和倾儿不是都告诉他,倾儿好好养着就行吗?
吴太医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楚王爷,借微臣十个胆子也不敢瞎说啊。”
“碧月碧玉,快扶王妃回去休息。”没好气的看了眼凤云倾,直接让碧月碧玉送凤云倾回去。
凤云倾向碧月和碧玉一对双胞胎姐妹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楚辞,“这可是我哥哥和蓝姐姐的大事儿,我必须盯着,再说了,成天躺着,我都快发霉了。”
“为夫给你盯着呢,快回去吧。”楚辞臭着张脸看着凤云倾,那架势大有凤云倾不离开,他就烧了房子的冲动。
凤云倾缩了缩脖子,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再坐一会儿,我自己医术了得,还能让自己不好啊。”
“那好,就坐一会儿啊。”楚辞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楚小子,看你恢复得不错啊。”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睨着楚辞,其中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楚辞得意点了点头,“那还是我家娘子照顾的好,爷才好得这么快。”
楚辞说话的同时,眸光有意无意的看了温亦修一眼。
“全天下,就你捡到宝了行吧。”白凝对自家儿子的嘚瑟行为嗤之以鼻,有些歉意的看向老皇帝,“皇上你别介意,这小子就是这样,蹬鼻子上脸,说白了就是欠揍。”
“楚小子生性如此,朕习惯了。”
老皇帝的目光在蓝惜和白凝之间来回流转,“倒是你,家里有楚小子那么一个不省心的,怎么又收了个义女。”
“还是说右相府和靠山王准备亲上加亲。”
楚流意神色一凛,皇上都把话说白了,这是铁定不让凝儿认这个义女了,“皇上说得哪里话,凝儿只是和蓝小姐投缘,故而才收了义女,靠山王府和右相府,数十代人世世代代效忠朝廷,不管何时,这唯一的信仰都不会变。”
“可你们现在,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老皇帝不答反问,要么不收义女,要么凤凌恒和蓝惜不立婚约。
白凝向蓝惜温和一笑,看向老皇帝,“皇上何处此言,身为蓝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必须给蓝儿一个身份,让蓝儿堂堂正正的嫁人,同样都是有儿有女的人,皇上你应该理解我心情吧。”
就连这次志在必得的老皇帝,听了白凝的话,也为之一震。
什么?
他曾几何时为之心心念念的女子,她说她是杯雪亡国帝王唯一的亲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凝也是杯雪皇室中人吗!
老皇帝的眸光越发幽深起来,那这么说,他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了,心底自嘲一笑的同时,老皇帝眉目阴冷,“白凝,你别告诉朕,你就是当年杯雪的凝露长公主。”
“是又如何,难道将近二十年过去了,皇上还想翻旧账吗?杯雪国已经不在了,皇上你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用吗?”白凝缩了缩脖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说错了,那就错下去吧。
是非背后的真相,迟早都要被扒出来的,不是吗?
更何况她和楚流意已经骗了老皇帝十几年,十几年,也该让一个人知道真相了。
况且皇上现在儿女满堂,白凝也有两个儿子了,有些事情,即使说出来,摆在眼前,到头来,都是无力回天。
现在就是如此。
“凝儿,你骗得朕好苦。”
千种愤怒,万种苦楚,无数无数的不肯深究和痛心疾首,只化作了一声无穷无尽的感慨。
楚流意轻轻拍了拍白凝的肩膀,看向用宽大龙袍掩盖面目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