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衣服碎裂开来,肌肤也破裂开来,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那些刺穿和撕裂的声音,带着刺心的疼痛,寒冷,形成了诡异的音符。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疼的,或者是裂开的肌肤流出了太多的血液的缘故,薛翌琛只觉得全身都被掏空了,五脏六腑都有种不见了的错觉.
“刺啦.”又是一声刺穿肌肤的声音,薛翌琛疼的闷哼,往前迈的脚步停顿下来,眼前一瞬间变得黑漆漆一片,疼痛酥麻的感觉传遍身体中的每一根筋脉,密集锋利的荆棘迅速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滚烫的液体顺着双眼流出,滑落到嘴角,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去舔,舌头上立马传来刺痛感。
也许是是被荆棘划伤了舌头,或者是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滑进了口中,那种咸咸涩涩的液体,是血,是火热的血液,薛翌琛自己的血液。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若不是周身被荆棘紧紧的包裹着,被那些疼痛刺激着,薛翌琛想,他现在一定晕过去了。
那些紧紧包裹在周身的荆棘,数量多的像是泥浆,浇灌在他全身,想要封锁住他前进的脚步,控制着他的身躯。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耳朵里面,都被扎满了刺,火辣辣的疼。
薛翌琛慌了,乱了,此时此刻,他竟然忽然想着,他若是看不见了,冥夏怎么办,他会不会死在这个鬼地方?他若是死了,冥夏会不会想起他,哪怕是偶尔?
不对,冥夏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蛋的,他怎么能死。
可是,可是双脚真的没有力气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他走到了哪里都不清楚.。
冥夏,冥夏.。
不知道是脑海中在叫着冥夏的冥夏,还是口中真的能发出声音,总之薛翌琛觉得,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流血不止,耳朵里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双手早已麻木的不知道是不是断了,双腿每走一步,都会被荆棘勾掉一块肉,全身疼的已经感受不到疼.
薛翌琛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走着的,但他很清楚,他不能死掉,就算是瞎了聋了哑了,就算是最后只剩下了骨头,只要还有意识,就算是爬,他也得爬回去.
这是薛翌琛第一次觉得,他的求生意识,竟然可以那么大,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冥夏在他心底的分量,竟然会重的让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想着她,把她当成他活下去的目标。
可是有她在,真好,哪怕不能拥抱不能触碰,就呆在他心底深处。
——————
“翌琛?”
‘咚咚咚’!
“翌琛?”
‘咚咚咚。’
“翌琛你在里面么?我是小颜。”
“..”暗灰色的房门紧闭着,里面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铃音,尹颜一袭粉色长裙立在门外,白玉般光洁的手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房门。
除了房间里偶尔传出来的铃声,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和拍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薛翌琛在躲她?不对,薛翌琛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他房间里的铃音响了很久。
那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尹颜转身下楼。
刚刚走下楼梯踏上地面,一股阴冷的风阴面而来,接着袭击到尹颜全身。
莫不是空调坏了?咦.窗户外面有阳光啊,不过,眼前的景象怎么有些暗沉。
“张妈。”明明该是明亮的别墅,此时就像是渡上了一层黑压压的屏障,让尹颜莫名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揉了揉眼睛,别墅中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袭来阵阵冷风,把一些纸张吹落在地上,乱七八糟的,显得很脏乱。
唤了两声,不见张妈的声音,想着张妈可能不在,尹颜在楼下转悠了半响,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上楼。
‘啪嗒。’
脚步刚刚踏上楼梯,一道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传进尹颜耳中。
迈出去的脚下意识的停下,尹颜转身。
‘呼~~~’
又一阵阴冷的风吹起来,之前安静躺在地上的纸张竟被吹得飞了起来。
‘嘭,嘭~’
大厅侧面的窗户被风吹的一张一合,发出难听的碰撞声。
尹颜有些不悦,看向窗户的时候,余光忽然撇到地上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别墅钥匙?”刚才明明地上除了散乱的纸张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凭空多出来一串钥匙了?
那串钥匙尹颜见过的,是跟随在薛翌琛身旁的男子,许绍洋的,因为只有许绍洋的钥匙圈是手表的款式,而且还和手表一样,能够看时间。
尹颜眉毛微微上挑,白皙的娇颜上露出了些许估疑,然后朝着那串钥匙走去。
今天别墅里面的气氛为何如此怪异?薛翌琛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也就算了,别墅脏成这样没有人收拾也就算了,别墅里像是空城也就算了,一串钥匙突然多出来也算了,只是,怎么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空荡荡的别墅,却又像是此时忽然站满了人?
尹颜拿着手里的钥匙,四周扫视一圈,仍然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可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双双锐利恐怖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看,甚至脸颊还能感受到一股莫名腥臭的热气,似是此时有一张猥琐骇人的脸皮正盯着她看个不停,眼中满是嗜血的利光。
额头不自觉的开始冒汗,握着钥匙的手有些发抖,双腿也开始发软。
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