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雏返回亭子中后,就看见床上的男子全身发抖,残缺了一半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挣裂了眼角旁边的伤口,让好不容易停止的血液重新流了出来。
下意识的看了眼男子的伤口,初雏一惊。
“怎么回事?血。血怎么变成了黑色的?”莫非是中毒了?
不可能,三生花是阴间用来当成酷刑道具用的禁花,无毒无害,除了上面的禁咒在靠近时能伤人,只要离开三生花,就不会有任何的异常
别人不知道,初雏却是知晓,三生花虽然为禁花,但它在吞噬生灵的同时,也能解开所有毒素。
可是这男子,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之前猩红的液体,此时纷纷变成了黑色,粉嫩的皮肉也开始变成了青绿色,就像。就像是三生花的花杆颜色。
初雏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三生花没能解开男子体内存留的毒素?还是说。他在走进三生花丛之后中的毒?不,这怎么可能。
脑袋还是有些不听使唤,没有多想,初雏转身就要走,她要去找鬼爷,她要去告诉鬼爷,这个男子不一般,全身透露着他们认知范围以外的气息。
那股气息让人恐慌,惊讶,迷茫。
只是,不等初雏抬起的脚落下去,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拽住。
竟然,竟然是没有知觉的男子?
初雏是鬼医,一个拥有灵体的鬼医,无论是鬼还是人,或者是怨灵残魂,更或者是动物,她只要看一眼,就能知晓他们的状况。
而现在,那个男子拉住了她的手腕,初雏明显感受到了,男子已经意识全无,他的魂魄,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不断流失,这种情况下的人类,应该是没有任何知觉的,更或者,已经死亡。
可是他为什么能够动?而且抓着她手腕的力道,竟然大的让她有些疼。
“。。冥夏。冥夏。”他口中竟发出了呓语,明明该是嘶哑沉闷又难听的嗓音,此时竟让初雏有种错觉,这个男子的声音,好听的像是三生花开花的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金黄色光芒。
“不要走。。不。。不要走。”男子还在说着呓语,初雏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男子,一张骇人的面目全非的容颜,此时却让她觉得好看了几分。
初雏只觉得胸口沉闷,忽然隐隐作疼,“咳咳。”伴随着咳嗽,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口中喷涌而出。
那些猩红的血液洒在男子身上,像是火焰,所到之处,全数掀起了烟尘,燃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初雏慌了,赶忙弯下身子,胡乱用袖子擦拭着薛翌琛身上,她血液喷洒过得地方。
鼻子发酸,豆大的晶莹液体从眼眶滴落下来,掉在薛翌琛的身上。
“这是。这是眼泪么?”初雏只觉得咯噔一声,耳边嗡嗡作响。
她。。怎么可能流泪?她只是一只靠着三生花修炼存活至今的灵体而已,灵体是没有喜怒哀乐的,她怎么会。心疼?还有这晶莹的液体,是她的眼泪?
这怎么可能?
初雏伸手接过一颗晶莹的液体,那液体像是透明的珠子,圆滚滚的躺在她手心,没有像正常的眼泪那样散开,却是逐渐泛起白雾,下一刻,变成了一颗圆润的冰球。
她的眼泪变成了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