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密集的黑色长发犹如暴风雨般,侵袭着周围的每一个地方,除了一只手臂和脑袋,薛翌琛其余的地方都被头发缠绕了起来,使其无法动弹。
猛烈的撞击和高空的坠落摔打,似乎成了现在每分每秒都必须要去经历的事情。
已经记不清脑袋被撞到了几次,后背流出了多少血,所到之处是什么地方,但薛翌琛却依然能够深深的感受到,那种刺痛。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疼痛,痛到了快要感受不到痛的痛。
眼前的景象总是一晃而过,禁婆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想要将薛翌琛甩死,所以力度用的大到了一个极限。
手里的打火机没有了,薛翌琛想要去取下自己佩戴的短刀,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也或者说,是头发甩动的力度太大,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根本就拿不到短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觉得耳边全都是嗡嗡嗡的响声,脑袋撕裂般难受。
薛翌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放在地上的,总之当他被扔下去的那一刻,好像灵魂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那种被掉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疼痛,恐怕多年以后,都不会被他忘记。
那种被摔在石头上的恐惧撞击,哪怕是他一点都不想放弃生存的yù_wàng,却是不得不放弃。
若不是心底深处还有一口意念存在,为了自己的仇恨存活下去,为了冥夏让自己好好活着的意念,恐怕,在被石壁撞击头部无数次之后,他便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过说来真是可笑,他薛翌琛,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这样无可奈何想要放弃自己生命的一天。
曾几何时,他闯入了龙潭虎穴般的地下黑市,一百多支抢低着他的脑袋,他都不曾想过放弃,而如今,却有那种想法。
‘砰’一声巨响过后,溅起了无数的灰尘,伴随着的,是一些红色夺目的血液。
禁婆仿若玩够了,将薛翌琛狠狠地摔在地上,身子在水中游来游去,眼中带着阴森森的光芒,口中不断发出怪异的呓语,仿若她这么做,是给薛翌琛的一个很合理的教训。
冥夏眼睁睁的看着薛翌琛被摔在地上,哪怕是禁婆撤去了缠绕在他身上的头发,他都没有力气在站起来,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那些瀑布般的眼泪早在不知不觉中流干,她白净的脸颊上此时苍白的毫无血色,双眼红肿,口中不断喊着薛翌琛的名字,可是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仔细去听的话,恐怕根本就听不见她在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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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翌琛安静的躺在地上,接触到地面的那半个身子,像是被无数的针尖扎了进去,疼的不像话。
喉咙发出一声闷哼,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不远处那张绝美凄凉的容颜。
心里咯噔一声,他又让冥夏难受了。
怒了努嘴,想要告诉冥夏,别哭,他没事,可是随着之前的撞击,薛翌琛的嘴角此时早就被磨破了,稍微动一动,都会牵扯到嘴巴上面的伤口,然后就是只剩下了疼痛难忍。
禁婆兴许是看出了薛翌琛的无力,嘶鸣一声,从水中探出头来。
转过头,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冥夏,之后,又朝着薛翌琛的方向游了过去。
冥夏愣在原地,那双眼睛,好可怕。
还有她身上的那些所谓的凸起的筋脉,原来都不是什么筋脉,而是炸开来的裂痕。
似是被水浸泡了太久的缘故,她的肌肤浮肿,那堆硕大的胸部,也并不是天生就那么大,同样也是因为被水泡的时间太久,浮肿了起来的缘故。
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青蛙的眼睛那样,往外面凸了出来,所谓的眼白没有,是因为她的眼珠子别沁泡到了浮肿放大,所以眼白消失不见了。
一张本该是小巧诱人的红唇,也因为被水沁泡的缘故,变成了厚厚的像是热狗一样,苍白外翻着,嘴唇上面的棱形条纹像是斑马一样竖着布满了两片唇瓣,她微微张口,黄褐色的牙齿混杂着浓稠的黑灰色液体,犹如泼墨画一样荡漾开来,光是看着,就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冥夏不禁开始同情起了禁婆来,这样的女子,生前相貌定不会太差,之所以被****,恐怕也和长相有关系。
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内涵,没有外表,谁也吸引不了,这是现在非常实际现实的问题。
而她,不但被****,之后自己的尸体还变成了这个模样,就算生前没有怨念,这死后,有怨念也是应该的。
正当冥夏这么想着的时候,往前游动的禁婆忽然转了个方向,朝着她游了过来。
禁婆游动的时候,双手双脚一点都没有滑动,整个身子犹如泥鳅一样,能够在水中来去自如。
似乎是能够感受到冥夏对她的同情,游到了冥夏身侧的时候,她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黄褐色的牙齿,一股腥辣的酸臭味顿时从她口中蔓延出来。
冥夏被熏的一阵恶心,却是忌惮着眼前的禁婆,强行忍住吐意。
咽了咽口水,禁婆还在用那双没有眼白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打量。
冥夏暗叫一声不妙。
都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女人的人了,所以只是被禁婆看那么一眼,冥夏就能将她心底的想法猜测到了一二分。
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看一块最为鲜美的食物一样,就那么盯着冥夏看来看去,外翻的厚重嘴唇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可是那种笑容,诡异极了,让人不禁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