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翌琛本来并没有打算睡,只是想要休息几分钟,等身上的疼痛缓和一些,就继续起来锻炼。
哪曾想到,在他身上的疼痛刺激中,他竟然晕了过去,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双眼昏花,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看啥都是朦朦胧胧的。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四下打量,却不见海猴子的身影,只看见身侧摆着一个木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些许的水,只是可能时间有些久了的缘故,水流失了不少,盒子周围映出了大块水泽。
盒子一旁,放着一块小巧的手帕,白底刺绣,手帕的段子非常的精致,刺绣也巧夺天工,绣着两只鸳鸯戏水图案,一看便知出自于大家闺秀的风范。
当然了,这样的刺绣,绝对不可能是出自于现代化的手工艺品。
无论是从手帕的色调还是刺绣来看,都是古时候的东西,所以这条手帕,应该是海猴子从哪个墓穴中‘拿’来的。
薛翌琛拿起手帕,观摩了许久,发现没有任何的不妥,于是用手帕沾了水,随后掀起裤脚,将脚上的血迹擦拭而去。
冰冷的水刚刚沾到了伤口上面,一股莫名的刺痛瞬间袭遍全身,薛翌琛自然知道这水是海水,里面含有许多矿物质,有的东西起到了杀菌的作用,倒是减少了这里没有消毒药水大的麻烦事情。
皱着眉头用水擦拭了一遍破裂的地方,等一切做完,海猴子也刚刚好从暗道一蹦一跳走了出来。
它的手里拿着一块肉,薛翌琛恍然,原来海猴子是去弄吃的东西了。
这段时间以来,海猴子总是会在某一个时候消失,重新出现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大块鱼肉。
这正是海里面那种蓝眼睛的鱼,它自己吃的时候,都是在海水中现打捞去了内脏就吃,但薛翌琛不一样,不说加热消毒煮熟,单单说那鱼鳞,他都没办法下咽。
于是,海猴子按着记忆中看到过的情节,自己吃饱之后,抓了鱼,用它尖锐的指甲开膛破肚,去了鱼鳞内脏,去了鱼头,剔除了大骨头之后,清洗多遍,才拿回来给薛翌琛。
前不久身受重伤那会儿,薛翌琛还没有办法吃多少,这时间久了,生鱼肉的味道逐渐被他习惯了起来,每次海猴子弄回来的,他都能全部吃光。
擦了擦手,接过海猴子递到手里的鱼肉,薛翌琛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生蓝眼睛鱼的味道自然是没有熟鱼肉的味道好,甚至还有些腥,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够吃到肉,填饱肚子,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况且生鱼的营养比熟鱼肉的营养多得多,经过这段时间的食用,薛翌琛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吃过东西的薛翌琛,自然是一刻不停歇大的继续锻炼,争取早日康复,早点找到冥夏,离开这里。
海猴子呢,也是除了捕食,整日守在薛翌琛身边,看着他,眼中的异样情愫,越来越多。
——
冥夏一直打量着张起灵,他还在熟睡,眼眸紧紧闭着,半边的刘海儿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颊。
他的呼吸轻缓,睫毛非常的浓密修长,双手搁在脑袋后面,胸口起伏着,看起来如此的安详,使得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平和起来。
冥夏杵着脑袋,打量四周一圈,又打量张起灵一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显得百无聊赖。
她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想着张起灵能快点醒过来,然后两人赶紧找到出路,从这里逃出去,只是她却不知道,张起灵实际上一直都没有睡,而是始终闭着眼睛想着他自己的心事。
从为什么要救冥夏开始,一直到纠结着要不要从这个宫卦冢出去,但是,张起灵却从未想过,出去后的他们,会不会就此分离。
因为他知道,他和冥夏,始终来自不同的地方,更或者说是不同的世界,因此,根本就不可能继续走接下来的路程,哪怕是彼此多么危险多么安好,也许离开这里,两人都将从此分别。
因为,这就是命运。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按照应有的轨迹渐渐前行的,你无法选择你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你无法选择那个人会成为你生命中的谁,可是你却有能力选择,他们离开的时候,你的态度是什么样子,和他们离开之后,你要让自己怎么对待那份回忆。
悲伤也好,开心也罢,不管怎样,那些,都是一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情。
张起灵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想这么多事情,可是他却明白,曾经,他对自己太多粗心。
“你醒了?”冥夏一看见张起灵醒过来,就赶紧上前,乖巧的坐到他身侧,抬着头看他。
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冥夏总是觉得,睡了一觉之后的张起灵,变得更加沉默冰冷了,只是这样的冰冷,却并没有让她感受到距离。
“什么时候想出去?”张起灵不急不缓的开口,目光依旧飘忽在远方,让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什么又能进入他眼中。
“啊?”冥夏没有反应过来张起灵的话语,有些茫然起来。
张起灵似乎早就习惯了冥夏这种反应,依旧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再走一百多米,有一扇石门,石门已经遭到了破坏,因此大开着,石门里面有一条通道,非常黑暗。”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那便是通往真正墓穴大的入口。”
张起灵说完,从地上抓起一个石块,给冥夏绘制了一下那个地方的大致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