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传来一股灼人的热流,薛翌琛恨不得霸占她的所有,直到地老天荒。
回过神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将手中的浴霸狠狠地甩出去。
‘嘭’!
浴霸嘭的一声打墙壁上,然后落到地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顿时碎裂开来。
水花随着浴霸头的裂缝,溅到薛翌琛后背,冰冷刺骨的水使得他后背的伤口处蔓延开来酥麻的疼痛。
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自己痛的快要跌倒之前,薛翌琛大声呵斥到:
“滚出去!!”
明明知道,她没有任何的错,明明知道,他不该迁怒于她,可是面对她,他总是会情不自禁,这种感觉让薛翌琛觉得很糟糕。
薛菀的死,已经成为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刺,那根刺埋葬的太深太深,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不敢接近任何人,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再次体会到那种失去的的痛。
有过一次,就已经够了,彻彻底底的够了。
对于薛翌琛来说,不能再让她住进他心里面,所以对自己情不自禁想要去靠近她,薛翌琛慌了,也乱了。
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薛翌琛滑落到地,膝盖重击在地面上,一股酸疼蔓延全身。
之前只能冲到后背的冷水,此下将他整个人包围了起来,抱着头,薛翌琛面部忽然扭曲成一团,一些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病态美感。
冥夏离开的时候,站在房间外面很久很久,看似平静的如一汪春水,但是她却明白,此时她的心跳动的有多么不安。
这种感觉,犹如几千年前,初次与那个人相见,只是那个人的容颜,却已经在她脑海中模糊成了一片。
冥夏整理好思绪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之前乱糟糟的房间,此时整洁万分。
床上放着两个大大的袋子,犹犹豫豫的拆开,发现是两套粉红色的长裙,一阵惊呼过后,却又在看见那道隔着自己和薛翌琛的墙壁时,眼中的光彩暗淡下去。
唇瓣上还残留着熟悉独特的气味,嘴角挂着一些咸涩的液体,冥夏苦笑起来。
她一直以为,她之所以留在薛翌琛身边,只是因为他体内拥有她的一魄,她想要好好守护住那一魄,除了这个,便只剩下了报恩。
若不是初次见面吸了他的精气,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活下来,所以从那个时候,冥夏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留在薛翌琛身边。
这是冥夏没办法告诉任何人的事情,包括阮千九。
第一次见面,薛翌琛救了她,在四目相对时,冥夏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吸收了薛翌琛三分之一的精气,其实若不是因为她吸了他的精气,他的魂魄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刘芸夺走。
所以留在薛翌琛身边,她以为更多的,只是为了报恩。
可是在薛翌琛温热的唇瓣侵袭着她的双唇时,她发现她心里和脑海里面,闪过了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的心跳加速,让她面红耳赤,身子发烫,那种感觉,与报恩无关。
甩了甩头冲进浴室,抚摸着自己白皙的脸蛋,嘴角的血液在苍白的脸颊映衬之下,显得诡异,妖娆。
‘啪’!
浴室的灯忽然灭掉,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可是这样的黑暗,对于她而言,与白天没有两样。
被困在血池上千年,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所以冥夏早已经练就了一双黑暗中的透视眼。
有时候冥夏会觉得,好像除了能够夜视一切,除了能够比一般人顺利的感应到鬼魂的存在,除了比正常人多活了那么久,她好像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一样的需要睡觉需要吃东西,一样的会冷会热会生病,一样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样的有喜欢的或者是讨厌的事物。
可明明有着那么多正常人该有的东西,她却始终不能算是人。
一次次对别人强调自己是人,这让冥夏有时候觉得,她这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但,如果不是人,她又该是什么呢?
为了一场国家的存亡,成为栾妖的祭品,然而这份祭品,却因祸得福,在血池中活了那么多年。
历经盛世百态,闻遍白安凡尘,最后的最后,她却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来也真是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