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我可没参加过什么朝会。我一个四武营指挥同知,也就是个教官,参加什么朝会?”朱由检相当不爽,他看了眼周玉凤,心中对她说,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周玉凤可不是像他那样阴霾:“殿下,朝会一般在上午举行,现在下午突然举行临时朝会,必是朝中有大事发生,殿下还是早作准备。”周玉凤伺候朱由检洗好脸,又让王慕九多带一些特战队的士兵。她明知道士兵是不能入宫的,但还是不放心,哪怕士兵们在宫门外等候也是好的。
“嗯。”朱由检也想不出有什么大事发生,看来自己的身边还是缺少像锦衣卫这样的机构。任何时候,掌握第一手资料都是十分重要的。
朱由检带着王慕九一行,向皇城一路小跑,在宫门前停下来,王慕九和士兵们在宫门外等候。朱由检则独自步行,经过午门,又穿过太和门,进入太极殿。
太极殿内,已经有二十多位朝臣,因为人数不多,皇帝给每个人都赐了坐,朱由检是最后到的,小太监也给他端来了椅子,就在最后面落了座。
朱由检偷偷打量,发现来的都是内阁辅臣和各部的首脑人物,朱由检也认识一部分,但大多没什么交情,与他最熟的就是兵部的李春烨。
朱由校端坐在龙椅上,表情严肃,不知道是不是朝会影响了他的个人爱好。魏忠贤站在朱由校的侧后,手持佛尘,低眉顺目,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朱由校先是用目光扫视一下群臣,然后才开始发言:“诸位爱卿,临时召开朝会,乃是西北有大事发生。崔爱卿,你将曹爱卿的奏章宣读一遍。”
“臣遵旨。”崔呈秀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奏折,高声朗读起来:
“臣曹尔桢启奏陛下,近日屡有匪徒持械,东渡黄河,袭扰州县。臣着人调查,都是陕西匪患,今查得:
“天启五年六月,陕西白水县农民王二,率当地百姓,当众杀死知县张斗耀,起兵谋反;天启五年十月,陕西米脂县王嘉胤、王大梁、高迎祥和王左卦,率附近农民起兵谋反。各卫所士兵也有响应。今陕西匪军部众已经不下二十万,陕西西北州县多为匪军侵占,东南的渭南也被匪军占领,陕西首府西安也在匪军的威胁之下。”
“臣巡抚山西,本无巡查陕西之利,然匪兵屡袭山西州县,谋反乃天下大逆。/故臣不敢隐瞒,乞陛下恕臣越职之罪。”
“农民起义?”朱由检大惊,这可是大明的催命符。他一向对明末的农民起义没有好感。大明灭亡的原因,说到底,除了明后期腐败透顶外,农民起义客观上也消耗了大明的国力,令大明两线作战。
北京城破之时,尚有最强的军队镇守山海关,令建奴不得越长城一步。大明灭亡的时候,满清并没有入关,满清入关是大明灭亡之后,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农民起义军。
“众爱卿,说说你们的想法。”朱由校面无表情,身体微动。
“启奏陛下,既然陕西的匪兵已达二十万,因何不见陕西巡抚胡廷宴奏报?”工部尚书董可成首先作出自己的疑问。
“臣启奏陛下,吏部已经三月未见陕西奏信。臣也感到蹊跷,已着人向陕西询查,不日当有回禀。”吏部尚书王绍徽的一番话,令群臣心底发冷。各省巡抚,不论有事没事,一月一奏,以报平安。陕西三月没有信使来京,匪患怕是不轻。于是众人不再纠缠匪患有无问题,而是如何解决的问题。
“陕西乃边防重地,北有鞑靼虎视眈眈。一旦陕西匪众与关外鞑靼勾结,则陕西危矣。臣请陛下速发重兵围剿。”工部的另一位尚书薛凤翔是朝堂为数不多的东林党,已逐渐成为东林党的领袖,他知道阉党的软肋在军事,阉党没有拿得出手的武将。如果朝廷发兵救援陕西,是东林党夺权的好机会。
“陛下,陕西境内多山,又有黄河阻隔,实在不易调集重兵。”刑部尚书徐兆魁立即反对,既然薛凤翔出招,自己没有理由不接招。
“徐大人,难道任由匪徒祸乱陕西?那陕西还要不要?”另一位兵部尚书王永光也是东林党,他明白薛凤翔的意思,这的确是本党的机会。如果朝廷发兵陕西,必然启用东林党的武将。
“王大人,陕西边防要地,固原、延绥、宁夏、甘肃四镇的府兵和战兵超过三十万,为何不调陕西军,却要舍近而求远?”徐兆魁是有名的急性子,他不需要支援,看来他想单挑东林党了。
“若陕西的三十万军士还在的话,匪兵怎么可能肆掠陕西全境?徐大人没听到山西巡抚曹尔桢的奏章吗?陕西各卫所的士兵纷纷响应。”户部尚书,东林党人李起元不紧不慢,他要用车轮战先解决阉党先锋徐兆魁。
徐兆魁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曹尔桢远在山西,他的话也不可全信。况且,要向陕西调集重兵,必然耗费大量钱粮,请问郭大人,户部可有足够的钱粮?”
“徐大人,户部目前虽然有少量钱粮,那是给辽东的军饷,万万动不得。”户部另一位尚书郭允厚也是阉党人,徐兆魁求救,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不知李大人可有私人存粮?”得到郭允厚的帮助,徐兆魁更来劲了,他裂开大嘴,得意地嘲笑起李起元,完全忘记了陕西的军情如火。
“户部虽然只存有辽东的军饷,但辽东现在无战事,建奴早已退回沈阳,可以暂时支付给出征陕西的军队,待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