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下车,微风吹着,有些寒冷,在脊背上趴着。
“你到后背箱把装饺子的饭盒拿出来。”我威风凛凛对李白心指挥道。
“那你干什么?”李白心交叉着手,冷眼看着我,脚打着拍子。
“听我的,包你有吃的。”我笑着说,推了推她。
李白心到后面寻东西去了,而我跳过公路边的排水沟,用手机照亮在路边的灌木里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
可惜虽然这里是荒郊区属工业开放区范围,没有什么人烟,但不是乡下,没有那么多可以随地取材的东西。除了路边的绿化灌木,外面就全是荒草,偶尔裸露的地皮,地表坑坑洼洼。我在上面深深浅浅的走着,虽然有些枯草但根本就没有多大用,还是抱着宁缺毋滥的心态拾了一把。
挺直身子,腰躬的太酸,环顾四周,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点黑影,好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恶魔要将我吞噬掉,我竟然有些怕了。怕黑并不丢脸,在这冷清的地方,孤独寂寞包括电影里的妖魔鬼怪都疯似的涌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故作冷静,自己已经在李白心那里立下军令状了,就这么放弃也太掉份子,我决定快点寻找。
总算找到合适的柴火了,一颗半死的枯黄植物,已经半干,只有下面的主干还有点绿色。这东西我认识,在乡下,老妈喜欢用来做扫帚。很大的一株,要是老妈见到,一定会很可惜的摇头吧,我想着。
把它折断,拖在地上,我回头看了看周围,想车灯处走着,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回到车旁,身上有些发汗,不知是走的太快还是什么,我喘着粗气收拾好柴火。李白心蹲在旁边看着我。
“你干什么这么累啊?”李白心问我。
我翻了个白眼,走到车前,发现没什么可以支撑的硬物,捡了几块石头也大小不已,只能将就着用。幸好老妈装饺子的是一个四层的饭盒,最下面一个是用来装汤的,高度够了。
倒了点矿泉水,就开始烧起来。热腾腾的烟雾在黄色车灯下变得清晰可见,我决定再添上一笔,于是点了支烟。
虽然现在半夜但还是有车辆行驶,从我们的旁边急急离去。
“好没好?”李白心坐在我旁边推了推我的胳膊问。
“别急,再等等。”我抽了口烟说,偏头看着她,车灯披在我们身上。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小两口?”我笑眯着眼睛问道,准备及时躲闪,来逃过她即将到来掐腰。
“像!”她冲我一笑,双手按在腿上,然后回头看着燃烧的火团。我看着李白心,心里有些复杂,没有再说话。
黑色的夜沉着,落到人的心底,缓缓的流淌着,浓稠的荡漾着。或许这场景,这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让我又孤独起来,那些泛滥的回忆又拥了上来,像是一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吻着我的灵魂。
两人坐在路边守着一个石头堆起的简单炉灶,有些落寞,我不自觉的揽住了李白心的腰。天知道谁给我的胆子,整个过程惊心动魄,还好李白心没有翻脸。
她顺头一靠,长发落在我的肩上,发香绕着我的脖颈爬上我的嘴唇然后钻进去贪婪的鼻子里。我浑身一颤,感觉自己什么都丢掉了。两个人就这样相偎着。
白圆圆的饺子浮了起来,在水面上翻滚着,起起落落之间,香气溢了出来。我偏头看着李白心,这家伙一呼一呼的平静着,睡着了。
“醒醒,李白心,可以开饭了。”我拍了拍了她的脸蛋笑着说。
李白心努力的挤了挤眼睛,眯开一条小缝,然后用手搓着头坐直了。我拿出一个饭盒盘,夹满饺子递给她。
“味道怎么样?”看着她把一个饺子送进嘴里,我忙问道。我其实也想吃,但一次煮那么些个,毕竟是饭盒只有那么大点。
“好吃。”李白心点头说。
“你不吃吗?”她问。
“不吃。”我摇头道。
“你不饿吗?”她又问
“不饿。”我说。
“骗人,那你肚子怎么在叫。”李白心开心的笑着,碎叶韭菜沾在白牙上。我摸了摸肚子说:“也不看我身强力壮,你快吃吧。”
李白心笑的更开心了,夹起一个饺子送到我面前说:“吃吧,尝尝你妈妈的厨艺。”
“哼,我早吃够了。”我说着把饺子咬进嘴里。好久没有这样的感受,被人喂东西,这种简简单单的行为确实让人好感大增。
这样的温馨真的很好,淡淡的平静,好像一切风浪在这面前都会土崩瓦解,突然有一种冲动,和面前这个时而范二,时而乖巧,时而冷静的女人厮守一身,可这终究是一场幻想。在我想到这些的时候,一个不自觉的影子就会跳出来张牙舞爪,陈听雨留下的痕迹太深刻,仿佛没人能取代。
但我和她再也没有可能的,我们之间有了隔阂,而我对这个带着离婚头衔的女子有了异样的感觉,对她当初离开的畏惧还有其他的什么。
“要是天天有这种幸福的感觉就好了。”李白心咀嚼着说,一脸向往,像个花痴,女人真的很奇怪,像个多面体,有时一个样,有时另一个样。
“怎么,你还想来个半路抛锚野炊?”我纳闷问道,心里有些激动起伏。
“你怎么没听我的意思呢?”李白心叹了口气说。
“什么深意?”我问。
“意思就是你以后得天天给我做饺子。”
“………”
两个人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