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才多大的岁数?连毛都没有长齐就敢这样对我等说话?”人群之中,一个头发微微花白的老头站了出来。800盯着洪武,浑浊的老眼泛着寒光,冷笑连连。此人叫贺巨俞,是山乐郡的监察使,蔡庄王钦点的大臣,辈分地位极高,就连郡守胡德第都要礼让三分。
贺巨俞一站出来,人群之中的吵闹声顿时小了不少。只见老头翻了翻白眼,背着双手踱步道:“就是你让郡守大人连夜将我们带到此地的?你可知,那啸狂将军乃我国丞相之孙,大王亲自认的义子。你杀了他,居然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贺巨俞的话,瞬间让胡德第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最后一句“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响彻了整个院落,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此话一出,胡德第瞬间就感觉到天地之间,一股让人胆颤心惊的气息弥漫着。明明是暖洋洋的春天,却好似突然间来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
洪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老头,转眼盯着胡德第道:“你有何话说?”
胡德第见状,居然低下脑袋,沉默了。
“郡守大人,你到底在干什么?这小子如此无法无天,你居然半句话都没有?啸将军死了,你们这些士兵是****的?还不赶紧上去把他抓下来?”贺巨俞见胡德第一言不发,顿时大怒,指着那些身穿孝服的士兵骂道。然而,根本没有人回答他,所有士兵都低下脑袋,浑身发抖。因而此时,他们全都感觉到空气之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向自己涌来。
那是一种尸山血海,杀人如麻的恐怖意念,仿佛山岳般压在他们的心头!这股气息,没有上过战场,老眼昏花的贺巨俞哪里感受得到?
死到临头殊不知!
“胡德第,你怎么不说话了?”洪武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然而这笑声落到胡德第的耳中,却比催魂夺命的魔音还要恐怖!
“鲁将军,将贺巨俞拿下。这老头已经疯了,胡言乱语,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跪下来认错!”胡德第双眼一寒,命令道。那鲁将军早就得到过提醒,虽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依旧照做了。只听到“嘭”的一声,贺巨俞这个老头哀嚎一声,被鲁将军强行按到了地上!
“胡德第,你要干什么?”贺巨俞顿时脸色狂变,声色俱厉地挣扎道:“你堂堂郡守,居然对一个毛头小孩卑躬屈膝,简直丢了大王的脸面。你块块下令将此人处死,否则我定到国都告你叛国!”
“叛国?”胡德第闻言,眼神之中瞬间露出了杀机,暗忖道:“这老东西果然是老眼昏花,愚蠢无比!平日里就倚老卖老,不如趁此机会杀了算了!”胡德第脸上的狞色一闪而过,冷冷道:“贺巨俞口出狂言,得罪真人,该当死罪。鲁将军,将他的舌头割下,我会亲自面见大王,说明缘由!”
“这?”鲁将军顿时一愣,有些犹豫了。
“哼,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的话就照我的话做!”胡德第猛地转过身喝道,脸色阴冷到了极点。鲁将军不由的看了一眼废墟之上的洪武,顿时浑身发凉,手起刀落,真的将贺巨俞的舌头割了下来。
刹那间,众人纷纷变色,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胡德第倒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居然借我的势灭杀政敌。哼,这世道,能坐上高位的,哪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洪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胡德第的打算,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那老头的确是聒噪的很,倚老卖老,死不足惜!
几息过后,胡德第已经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不知真人还有何事吩咐?”
“呵呵,你们既然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没有心情再废话。你们这些人,通通给我穿上孝衣,跟他们一样,给吕氏出殡送葬!”
“什么?我堂堂一军之将,居然要给一个卑贱村姑披麻戴孝?”洪武的话虽然说得平淡,却让那些山乐郡的官员们纷纷变了脸色。特别是两个将军和他们手底下的将领,虽然知道洪武很厉害,但他们都是武者,都有武人的风骨。洪武的话,简直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终于让这群人暴怒了!
披麻戴孝是什么概念?在九州,只有家中的长辈父母,国中君王去世后,才能让他们放下身段去做的事情。其他人,就算老婆儿子死了,也不可能让他们披麻戴孝!而现在,洪武提出来的要求,简直是对所有人的侮辱。
不但是这些将领们,那些文官士大夫,也都紧皱着眉头,露出了强烈的不满。以他们的身份,给一个村姑送葬尽孝,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
“郡守大人,此子已经疯了。披麻戴孝?我家老母死的时候,我在外杀敌,都没有为她流过一滴泪。今天,居然要我们给一个卑贱的村姑送葬,不是疯了是什么?”胡德第身后,一个都统终于忍不下这口气,怒吼了起来。
“不错,我蔡国的礼法,也从未有过这一条。何况那女人是自杀的,根本不关啸将军的事情。现在居然提出如此荒谬绝伦的要求,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一士大夫打扮的中年人也叫嚷道。
“哼,如此丧心病狂的要求,就算是大王的命令,我等也誓死不从!”
“哦?你说卑贱?誓死不从?这么有文人的风骨?”洪武闻言,顿时看着他们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气息也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