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起劲,记得却不一定牢靠。这北京八大怪吸引了五狗子很多的注意力,当时也记得清清楚楚,但是现在要让自己表达出来,却是需要一些功夫。其中的段子五狗子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大话说在前头,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来。
老头不以为然,道:“你这故事都是些街头传闻,不值得考究,找些小报记者,一会儿就能给把编一大把出来。”
老头的意思是五狗子的这“八大怪”都是经不得考究的,而他自己说的龋看起来有学术研究的价值,但是不论是几大怪,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者就是那么一说,听者也就是那么一所,何来正经可言。
五狗子道:“你别说我,我口里说的是八大怪,我就说了八大怪,可是你呢,嘴上说的是‘九大怪’,后来却只是说了八个。从这一点上头,你就是在骗人加瞎编了。”
老头也不甘示弱,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说了。是你要抢着说,现在倒怪起我不说来了?我告诉你们吧,我前面说的那八大怪全都是铺垫,后面要说的第九对才是大头,让你小子给插话了。”
前面那么多都是铺垫,后面才是主要的,这派头也太大了吧。老头说的那八大怪虽然在语言上理解起来要费劲些,但是就能听懂的那些内容里面,也还是十分精彩的。八个精彩,只为了引出一个主题,按正常思维来想的话,那这个主题应该是有十足的吸引力了。/
“你这老头,说过来说过去,是给自己留下一手是吧,留着那最好的部分给自己吃是不是。你真是太不仗义了。”
五狗子也不知怎么的就说出这样的来,后来一想,可能是他在外面看跳舞的时候跟别人说的。北京人的腔调节器是比调特殊的,也是大爷味十足的,是个人去了都想要学上那么一两句。
五狗子学的这几话句话里面,就“不仗气”,这几三个字学的最像,那老头一听就是急了。人人都觉得自己是最仗气的,无论是多大的男人,只要是个带把的,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时候,就像把自己说成是江湖上的及时雨,是一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老头一听五狗子居然用北京腔说自己是一个不仗义的人,那还了得?
老头红了脸,道:“你这个坏小子,敢说我是个不仗义的人?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别人都是怎么评价我!”
五狗子丝毫不给老头面子,道:“您的房子在这里阴碍交通就能说明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用我去问别人?”
这话是戳到了老头的短处,老头脖了一梗,道:“我这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遗产,我爷你的爷爷就在这里住了,我这是住在我家,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谁也管不着,这是我的权力,也是我的自由。这是一个法制的国家,不是谁说让我搬就得搬,这得由法说了算,否则就是国家主席来了,也是一样的效果……”
老头又说了很多的话,其中有些是有道理的,有些是胡搅蛮缠,不过总体说来是非常不错的,启码能做到脱口成章,行文流畅。这想必是老头这么多年通过和拆迁队打交道积累下来的经验。文可以上法院做辩护律师,武可以拿着棍棒守护家院。老头说的这么多话就是他在平日的战斗中练就出来的。可以说的郎朗上口,一听就让人头皮发紧,但是又煞有介事。
拆迁公司和老头斗了这么多年的法都没有让老头搬迁,这个老头的固执程度可想而知。就算是再有理的话,只要是老头认为不对的,那就是没有协商的可能。所以五狗子和老头根本没有争议的意义,这样的争议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况且五狗子和马三炮还是借宿到老头家里,以后的事情还需要人家多多帮忙,怎么能现在就留下芥蒂呢。
马三炮有心撮合一下二人不同的观点。马三炮想站在主人的一边把话说圆了,但是那老头说的有点扯淡,再站在五狗子一边力挺他的观点吧,五狗子说的也有点不着边际,那都是些江湖传言,听着一乐还可以,如果稍加细想,就知道那全是在胡说,于是马三炮也不偏向谁,稳住了争执的二人道:“你们二人不要吵,深更半夜的,脑子有毛病的人才吵。你们两个不是要分清楚谁说的正宗的‘北京八大怪’吗……”
老头劈开马三炮的话,道:“我说的是九大怪,那猴头说的才是‘八大怪’,他少了一怪,那是他没见识。”
马三炮止住,道:“大爷你别急,你要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你的九大怪也五狗子的八大怪毛边都不沾,但是你比他多了一怪,而且这多出来的一怪你还没有说。那现在请你给我们讲讲,这多出来的一怪是什么?”
老头看了马三炮一眼,又看了五狗子一眼,神情中多了几分傲然,道:“一般人我还真不给他们说,今天是碰见了你们两个外地人,更重要的是爷我也正好高兴,那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五狗子没有专门要和老头顶牛的意思,只是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而马三炮也只是为了维护场面的和平,顺着老头的话往下说,没想到那拉头因为房子被隔绝的缘故,几年来一直都是操着卖白粉的心,渐渐地连亲友都忽略了,以至于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但这也不是老头决定要说的原因,正真的原因是这两个外地人只是这里的过客,明天可能就要走,最多也过不了个把月,而且只要自己高兴,可以随时让他们卷铺盖走人,所以就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