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府告辞出来,一坐上车辇定王就揽住林雅青,不满地说道:“林老大人竟把我留在前院书房,自个儿跑回静安堂寻你说这么久的话,谈什么啊?为何不让我一起去?”
林雅青道:“我在家里归祖父教导,连父亲都不管不着的,出嫁了久不回家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 你在前院书房,不是也要和你的岳父和大舅子小舅子们应酬一二吗?又没让你一个人干坐着!”
“和他们就是说些闲话,没多大意思……林博知在廊下拦着我说了几句话,那个总住在林府的王睿,这次倒是没见着!”
林雅青好笑:“你这么惦记王状元?”
定王轻哼:“我惦记他做什么?问问罢了!”
“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他的消息?”
定王停了一会才问:“王睿也在林老大人的静安堂?你看见他了?”
“没有,是祖父跟我说的。”林雅青和定王脸贴脸蹭了蹭,笑着道:“王睿祖父病重,他赶回乡去了。另外我祖父做主将雅晴许配给王睿,此次回乡,若他祖父无事,王家会派人进京提亲、下聘,估计明年他们就能完婚!”
“是这样,”定王还是不高兴:“他为什么非得娶林家姑娘?”
林雅青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想起出嫁前林雅晴曾来找她谈及心事,还有祖父说及这桩婚事时欣慰高兴的语气,她笑了笑道:“或许是长辈的意思吧,还有……其实我七妹妹一直就喜欢王睿!”
“七妹妹喜欢王睿?这个你又知道?”
“当然,我们是姐妹啊,有什么事儿会互相说一说,你没见我对王睿很客气很友好?一早知道此人以后要做我妹夫的嘛!”
定王在她耳边轻笑:“嗯,既如此,那我们就等着吃喜酒!”
一边耳鬓厮磨腻乎着,林雅青随意问道:“林博知找你说什么?”
“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前一句说着请我关顾岳父的启复,后一句是他自己也想谋份差事,末了又提到林雅娴,请求我劝劝你看在姐妹手足上……我自顾走了,没给一句答复。”
林雅青叹了口气:“说不把他们当回事吧,还是会扰乱到情绪,想想心就累!”
定王揽紧她些:“不理会就是了,想他们做什么?回家了,想我们自己的好事儿!”
回到王府,定王在前院稍作停留,林雅青自回内院上房,沐浴更衣毕,坐着喝杯热水,甄妈妈站在旁边禀事:今儿派去的人又没接着甘妈妈,说是酒坊太忙,过年都不能停火,甘妈妈脱不开身!倒是让侍卫们押回来上百坛酒,陆大总管都放进酒窖去了。
林雅青接过甄妈妈递过来的酒品清单看着,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没料到甘妈妈重操旧业之后,对酿酒事业可用痴迷来形容,甘氏酒坊一直那么忙碌,简直就像个酒泉,没日没夜地冒出喷香美酒,这和甘妈妈的努力和辛苦是分不开的。
想到甘妈妈原先还执意跟着自己进王府,现在要接甘妈妈回王府过年,她却是不愿来了,禁不住好笑:这样也好,甘妈妈若能找到更适合、更喜欢的生活方式,可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
甘氏酒坊如今又扩大许多,林谨知当初先是买下一栋五进大宅院,后又陆续买得旁边三处宅院,打通合在一起差不多占去半条巷子,取名清香园,园子有甘氏酒坊也有多处住宅,甘妈妈是明面上的主人,实际上所有事务也都由她说了算,她在那里边应是过得很好很快乐的。
林雅青便让甄妈妈将王府里准备自家用的年货分一车送到清香园去,足够甘妈妈和菱儿过年用的了。
定王回来,看到了桌上的酒品清单,说道:“府里过年的酒水,不是从酒坊里拉回来了?这又有?”
林雅青答:“这个不一样,是甘妈妈精心酿制并埋到地下,整整一年,对着时辰取出来的,全是佳酿琼浆。”
定王拿起来仔细瞧看,呵呵冷笑两声。
林雅青:“怎么?”
定王弹一弹那张纸片:“四十多坛桂花酿、桃花酒、桑葚果酒、糯米甜酒,甘妈妈精制,必是最上乘的。太甜的酒我一般不喝,你也喝不了多少。这些却是宫里那些人最爱,恨不得天天有两口,说是滋补养颜,父皇也偏爱甜酒,我倒是肯尽孝心敬献一二,却不服气让旁人分了父皇这些酒去,再者,父皇本就不喜欢我,若人家从中弄手脚,反背嫌疑!罢了!”
说到后面,语气里带了些嘲讽。
林雅青便劝道:“宫中情况复杂,敬献吃食得极其小心,上次咱们给太后送碗粥那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累得慌!这酒留着我们自己用,或宴客或赏人或送人,进宫还是算了吧,大过年的要真弄出事,还不是我们自个扫兴?父皇那么多个儿女,不缺孝顺,他不喜欢我们阿昊,我稀罕就行了!”
林雅青招招手,定王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两人腻歪一阵,林雅青便拉他入内,替他宽衣解带,并让顺儿帮他洗头发,等沐浴出来,柳眉儿带着圆儿几个也准备好晚饭,摆了上来。
吃的是火锅,大雪天夫妻俩拥着个小火炉,火炉烧得旺旺的,上头坐着个黑铁锅子,是林雅青画了图纸找工匠特制出来的,各种实验用得好之后,定王府定制了一批,上下人等对这种奇特的锅子已经不觉得新奇了,却是喜欢得很,有家室的仆役们还想方设法求得上头主子恩准,多制了一批,拿回去教给家里用。
今晚夫妻俩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