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如果司马懿此番再将伪吴东关要塞一举夺入掌中的话,他就算得上立下了盖世之功了!”邓镅热皇声叫道,“自前朝給材昙湟岳矗皖城、东关一直是伪吴打入我大魏淮南的两根‘毒牙’,连太祖武皇帝、张辽大将军、曹休大司马等在世时都没能将它俩拔掉u欢司马懿此番刚一出马就一举拿下了庐江、皖城,收复了扬州江北六百里疆域u庋的风头来得何等健猛!大将军,您看……?
“唔……司马懿这么鬼鬼祟祟地让虞君来找司马孚、王观、司马昭筹措军械粮草,同时又压着夺下庐江、皖城的捷报不发,分明就是不想引起轰动以招来别人的掣肘与牵制。反过来看,丁某倒认为,他之所严防,正是我之所应猛攻!咱们就应该抓住他的这一点顾忌与‘软肋’之处狠狠狙击他,决不能让他在淮南之役底定功成!”丁谧双眉一敛,阴阴地说道。
曹爽一听,暗暗心动:这个丁谧果然智略过人,一眼就洞察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看来,自己将他招入幕府实在是没有选错人!
何晏在那边听了,却是不住地摇头:“丁君,目前要想再在后方牵制司马懿,真是谈何容易?当今尚书台的首席长官是他的亲弟弟司马孚,太尉满宠是他的亲家翁,度支尚书王观是他的心腹爱将,度支侍郎司马昭是他的亲儿子。他们非要将军械、粮食直往淮南战线输送过去,谁又阻拦得住?”
“这个……就有请桓老前辈您来为咱们指点迷津吧!”丁谧并不与何晏直接辩论,而是“借力打力”,顺手将一直坐在席末沉思不语的大司农桓范推到了前台。
桓范静静地坐在榻席之上,他的目光越过室内众人的头顶遥遥射向了西边的天际,许久许久方才深深叹出一口气来:“伪蜀自诸葛孔明去世之后,国中似是再无才智之士可以立本应变矣!如今司马懿在东翼猛攻淮南,伪吴面临江北要塞尽失之大劫——这表面上看起来固然是伪吴之大患当头,但何尝又不是西蜀的不测之忧?吴、蜀两国‘互助则两安,此损则彼危’,实如唇齿相依之势——若是诸葛孔明在世之时,必会乘此机隙振兵耀武以逼关中、以解吴困!他们救吴,亦是救己啊!然而,这西蜀至今似乎尚无呼应援助东吴之势,令人想来实是可嗟可叹!”
丁谧一听,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桓前辈所言极是,一语激醒我等‘醉中之人’!曹大将军,您马上便亲自书写一封紧急密函让心腹亲信赴凉州交给夏侯霸将军,让他以八百里加急快骑讯报通禀朝廷,西蜀正在秣马厉兵,跃跃欲试,意欲前来进犯我大魏关陇!然后,您就顺势亲自上奏朝廷,自揽征蜀灭寇之大权,统领三军,前去关中救急!
“同时,您又上奏陛下,让他从淮南前线调回司马懿坐镇洛阳以安后方。这样一来,司马懿就难以找到借口逗留在淮南大肆扬威了!因为,大将军您是以‘征蜀灭寇,驰援关中’为名而亲自领兵出征,再加上桓前辈的大司农官署又掌握在咱们手中,所以尚书台的司马孚、王观、司马昭就是百般不满,也只能是以大局为重,把军械粮草划拨到您麾下使用了!如此一来,司马懿在淮南的兵马后勤保障供应必定难以为继,自然是敛锋而退了。”
听到丁谧如此一说,桓范微微垂闭的双眼不禁霍然一张,射出两道亮亮的精芒在丁谧脸上一掠: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新人出!久闻关中丁氏一族之士智计超凡,今日一见丁谧之谈吐机变,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曹爽听了丁谧的建议,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又摇了摇头:“丁君,你这主意本也不错。但……但是,你建议要本大将军亲自领军征蜀灭寇,这……这却实在有些不妥。本大将军素于军戎之事毫无所长,焉能当此重任?这个、这个,还须从长计议啊……”
丁谧转眼瞧向了桓范,眸中满是钦佩之色,进言而道:“曹大将军您且勿忧。桓前辈一向足智多谋,灵机过人,丝毫不在司马懿之下。您领军出征之日,完全可以拜他为征蜀大军师,如同当年项羽敬奉范增为‘亚父’一般,以他为自己心腹股肱之辅佐,则此番前去关中必会旗开得胜的!”
“拜……拜桓伯父为本大将军的征蜀大军师?”曹爽听了这个建议,心情才稍稍安定下来,把目光也盯向了桓范,“桓伯父,您……您意下如何?”
桓范双手一拱,慷慨道:“社稷有难,老夫岂敢妄行趋避哉?昭伯,老夫定当助你全力化解此番魏室危机!”
“那……那就太谢谢桓范伯父您了!”曹爽用手指拼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额上汗流如注,口里喃喃而言:“不……不过,征蜀灭寇,兹事体大,本大将军下来之后还要细加详思,细加详思才是!”
“大哥,丁谧建议你亲自挂帅征蜀灭寇,这确是一条绝妙计策啊!”曹训高兴地搓着手掌对曹爽说道,“你其实早就应该利用这个计策立功扬威了!”
曹爽摸着脑门,低着脑袋,忧色浓浓地说道:“训弟,你不知道。为兄实在是愁死了,伪蜀坐拥崇山峻岭之天险,而且兵精将猛天下闻名,为兄哪里就轻易啃得下这块硬骨头哟!”
“唉!大哥你空担心些什么?伪蜀先前有个诸葛亮在,倒是大为可虑。如今诸葛老儿早就没了,你还怕他们作甚?”曹彦也开口为他鼓劲儿,“目前我大魏在关陇一带屯兵近二十万,实力远在伪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