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子如何?”
三天期限已过,太医院的人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子医治,毕竟这一次面对的人身份特殊,不能有丝毫闪失,为了这个方子,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天一夜,每一种药的可能反应完全计算在内。
“这两味药的剂量还要斟酌一下。”
十几种药材,每一种需要添加多少,都是根据病情来定,多了对身体无益,少了对病情没有帮助,准确拿捏同样是医者最为重要的一项本事。
“既然决定不了,不如问一问鬼手医。”
提到鬼手医,太医院几人同时脸色一沉,对于这个人更多是厌恶,鬼手医的出现无形中抢走太医院这些人的光芒,进入太医院,展现精湛医术是所有人的荣耀,就这样被一个外人无情打破。
“不过是懂得一些奇门医术罢了,如果真能医,皇上何必下口谕让我们出方子。”为首老者冷哼一声说道。
“不错,诸位都是行医多年的行家,凭我们这些人,就不信斗不过一个鬼手医。”
“算我没说,这两位药如何下,总该有个定论。”那人连连摆手,没有想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想法会招来众人如此强烈的反对。
“不如再增一钱。”
“为何?”
“此药活血化瘀,疏肝理气,当日为殿下把脉,发现肝气不畅,气血淤堵,此药或有奇效。”
“话虽如此,不要忘了,殿下此时的身体,一旦用药过猛,反而有害,身体气血升华当以五谷为养,合天地之气而升,强行以药物之法,未必可行。”
太医院的人迟迟无法出方子,这一下可是急坏了太子府的人,三天时间过去,朱标身体每况日下,或许真是应了林风的预言,这是朱标无法度过的劫。
“去找鬼手医。”朱元璋面带倦色,一众皇子陪在身边,京城里的王爷一一到齐,足有二三十个,年长的秦王四十开外,最小的只有几岁,甚至要比朱标的小儿子还要小,朱元璋在这方面确实有本事。
宫中侍卫一路奔行,进入皇城侧院,院子中间是破碎的药炉,还有满地烧焦的木炭,侍卫左右而出,这里规模不大,前前后后搜了两遍,哪里还有鬼手医师徒二人身影。
“怎么办?”
“怕是跑了,回去复命。”
鬼手医的始终再一次让太子府上空的阴云变得凝重,此时,林风身影出现,“皇上,诸位王爷,殿下有请。”
朱标的住处一下子挤满了人,有一生最尊敬的父皇,还有一起长大的兄弟,跪在前面的是几个儿子,一个个不停抽着鼻子,朱允炆双手搂住,这一刻用略显稚嫩的肩膀给弟弟妹妹一份温暖。
“父皇。”
朱标手臂伸出,朱元璋顺势握在手心,冰冷,透骨的寒意,不仅是手臂,那股寒意从身体透出,人有三道火,保持人体的温度,一旦火势减弱,冰邪趁机侵入,一旦熄灭,生命随之离去。
“父皇在。”
“儿臣,儿臣先行一步,唯独担心几个孩子无人照料受人欺负。”
“有父皇在,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朱元璋手臂握紧,朱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声音越来越小,朱元璋身体接近,朱标最后在朱元璋耳边说了两句,手臂向下一沉,眼睛随之闭上。
“皇兄。”
“殿下。”
太子府哭声传出,门外等候的妃子再也控制不住,放开喉咙哭天喊地,常氏难忍心中悲痛再一次哭倒在地,不管平日如何,此时的悲痛必然无法装出来,被人连捶带掐缓过气来,整个人跪在那不停抽泣。
“方子,太医院的方子到了。”
太监手里捧着方子快步跑入,听到哭声那一刻整个人愣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手里的方子随之掉在地上,这是太医院众人研究了几天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否有效不得而知,最主要的是皇上等不下去,太子更是不能再等。
停尸三日,重臣一一告别,朱标的太子生涯宣告结束,告示贴出,天下百姓无不悲痛,多少人期盼着朱标能够继位为君,这位以仁厚闻名天下的太子至少不会像他老子那样大开杀戒。
此时的京城,暗潮汹涌,各方势力纷纷而动,太子死了,谁能成为新的太子必将影响到京城局势,呼声最高的当属秦王,别看平日吊儿郎当,论辈分位于诸王之首,又是马皇后亲生,按照惯例,太子之位非秦王莫属。
秦王同样一反常态,这些日子安心留在秦王行馆,对试图接近的大臣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处理起封地大小事宜,无非是想做做样子给朱元璋看。
朱元璋一脸疲惫,登上石阶的脚步从未有过的沉重,朱标的死深深刺痛朱元璋的心,那一刻就如自己精心守护了几十年的东西,突然间被人打破,那一瞬间的感觉只有朱元璋自己清楚。
换做别人早已倒下,甚至放弃,朱元璋不能,身为皇帝当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忍耐、魄力甚至是冷血。
大明朝此时的烂摊子必须由朱元璋去收拾,谁能成为储君掌控天下,这是年迈的朱元璋必须解决的问题。
面前放着大臣上奏的折子,所提都是速立储君之事,其中所提大多相同,为了大明的安危,天下安稳,当早立储君。
“立储,难道就这么盼着朕早死不成。”朱元璋挥手将那些折子打落在地,下方太监愣在那,不知是该捡还是不该捡。
“皇上。”
“放在那。”
太监只得照做,